沈莺歌故作不懂,问?徐氏:“是不是有人给你的女儿?送了彩礼来?”
徐氏“哎哟”了一声,笑道:“凝姐儿?才十四岁,离谈婚论嫁还有两年了,哪有这么快!是一位贵人给莺姐儿?你送了彩礼!”
一位贵人。
贵人哪位?
沈莺歌忐忑不安地走入了正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上首座的谢瓒,沈遒坐在对面。
客座上,则坐着沈莺歌最不想见的人玄枭。
一见着她来,玄枭就?对沈遒有模有样地拱手称礼:“羌王对沈家大姑娘一见倾心,特命属下备下厚礼,登门求亲,以结缔良缘。”
沈莺歌心中最不好的预感应验了。
上一回在庖丁解牛酒楼,玄枭就?当场截住了和,说羌王要娶她,她当时是峻拒了的。
谁料想,玄枭不死心,还玩起了真格,真的仿效汉人的婚娶习俗,命挑夫扛着彩礼送上门来。
沈莺歌掐死玄枭的心都有了,犹记得在苍龙号上,她被?玄枭阴过一回,他为了验证她到底有没有窝藏罗生堂党人,就?大肆搜刮她的舱屋,让她差点下不来台。
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玄枭就?是这种恶犬。
沈莺歌率先望向沈遒,沈遒是一家之主,目前是最能说上话的人。
沈遒有些懵,搞不清目前是个什?么状况:“……小女已经跟谢相成婚了啊。”
玄枭道:“他们成婚之后又?和离了,沈姑娘现在是白身,按照你们汉人的说话,就?是名正言顺你说是不是啊,谢相?”
傻子都能听出这是一句活生生的挑衅。
沈莺歌忍不住望向坐在上首座的男人,她名义上的前夫。
谢瓒在浅浅地品茗,身着一袭玄色圆领宽袍,身披霜青色外袍,半张脸沉浸于饴糖般的日色里?,整张冷白的脸窥探不出具体的情绪,像是一座拢藏在霾雾里?的远山,教人看不清喜怒与虚实。
谢瓒浅浅啜了一口茶后,将茶盏搁放在案上,淡声道:“玄枢密使可?是昨夜花生米吃多了,现在还醉着?夫人与我没有和离,过去不会,今后更?不会。”
“扯什?么谎,谁不知道沈大姑娘是罗生堂党人,与你不过是形婚,”玄枭面露讥诮,毫不客气地直戳对方的脊梁骨,“你利用她、她也利用你,能有什?么感情可?言?”
沈莺歌的脊梁骨微微绷紧了,呼吸也放轻了,玄枭将那层遮羞布给揭下了,完全不留任何情面玄枭说得确乎是事实。
忽然,一只温韧结实的手,主动牵住她,将她拉到身边坐下。
谢瓒牵的力道很重,她能明晰地感受到他掌心腹地渗出了温热的汗,他掌心宽厚,如包笋衣似的,严严实实包裹住她,两人十指相扣,他就?像是在宣示某种主权似的,抓紧她不松开。
夹在中间的沈遒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 ????? 对玄枭道:“小女脾气骄纵,性?子顽劣,有时候会诉诸武力,浑身上下都是缺点,不如何讨人喜欢,不知羌王为何会相中小女?”
沈莺歌眼角剧烈抽搐起来:“……”
哪有父亲会当着外人的面,这样贬损女儿?的?
玄枭道:“我们的王与姓沈的女子,有着深厚的牵绊,三?年前,羌王要求娶沈贵妃,结果,沈贵妃被?谢相藏了起来,致使羌王求娶无门。如今,沈姑娘深得羌王的眼缘,特地献上诚意,沈姑娘一旦嫁入羌国,就?是王妃的优待,更?是羌国最尊贵的女子,可?不比当个宰相夫人强太多?”
后半截话沈莺歌没听到,她只听到了前半句。
“沈贵妃被?谢相藏了起来,致使羌王求娶无门。”
是的,沈莺歌深刻的记得,上辈子被?赐死前,谢瓒软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