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蓁以为自己?会挨这一鞭, ????? 她支棱起脊梁骨,眼眶微红,不避不让。
但疼痛并?未如预期那般落下,抬眸望去,发现是黎沧护在了她面前。
他山岳一般的身躯挡在她面前,替她挨下了宿容棠的重重一鞭。
鞭声起,她听到了男人的一句闷哼。
赵蓁愣怔了:“黎郎中将。”
宿容棠也微微一愣,没料到黎沧会擅闯寿康宫,替平蓁长公主承受了这一鞭。
黎沧徐缓地背对着赵蓁,面向宿容棠,不卑不亢地行了一个告罪的请安礼,迩后道:“长公主年纪尚浅,不慎冲撞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要罚,末将皮糙肉厚,愿为长公主承受责罚。”
赵蓁不知道黎沧发了哪门子疯,突然要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她想要让黎沧走,她闯下的祸她来承担,但黎沧已经当场跪了下来,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
宿容棠容色铁青,郁气梗在心口,道了声“好”,命章公公掀起黎沧的武官袍,眼看执鞭抽打他的后背。
但只一眼,宿容棠有些下不住手。
赵蓁的呼吸也微微僵滞住。
男人宽厚的背上,没有一处皮是完好无损的,刀伤、刺伤、烧伤、剑伤皆有,它们凝结成了一道道紫青色的伤疤盘踞在他的背上,方才落下的那一鞭,化作一道血淋淋的伤痕,定格在了他的背部。
晌午的光落了下来,给在场诸人造成了特别强悍的视觉冲击。
这些伤口如同功勋军徽,都是在沙场上以命搏来的。
在长达一刻钟的沉默里?,宿容棠都没有动作,她定定地看着这些伤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终,她没选择鞭笞黎沧,有些倦怠地甩下鞭子,闭了闭眼,道:“哀家乏了,都退下罢。”
宿容棠选择放过,这有些出乎赵蓁的意料,但她不指望黎沧身上的创伤会唤起她那所?剩无几的良知。
她对黎沧是有些生气的,气他的胡搅蛮缠,气他的擅作主张,气他满不在乎地将伤口展示给她看。
两人离开寿康宫后,黎沧被?赵蓁勒令去长公主府疗伤,在只有两个人的室内,上药的时候,黎沧额庭上渗下了细密的汗珠,道:“殿下轻些,有点儿?疼。”
“还知道疼啊,方才就?不要挡鞭子。”赵蓁执着沾着药酒的棉絮,故意用了些劲道,“疼死你算了。”
黎沧觉察到赵蓁的语气不对劲,仿佛在故意堵着气,他笑出声了:“怎么着,殿下生气啦?”
“没有生气。”女郎的语气仍旧闷闷的。
“殿下就?是在生气。”黎沧突然转过身来,偏着脑袋,一错不错地盯着赵蓁的脸看,近距离指着她的嘴角和眼角,“看看,嘴角是下瘪,眼角也是塌的,你是不是在气我为何要替殿下挡鞭子?”
历经了苍龙号沉堕一案,两人也算是有了深刻的羁绊,黎沧对赵蓁有救命之恩,算上这一次,
赵蓁搁放下药酒,掰开了他的手,凝声道:“我跟太后生出了抵牾,你进来插一手做什?么?”
“都说长公主澹泊冷静,怎的脾气上来了,比我还冲动?”黎沧啼笑皆非道,“殿下今朝若是开罪了太后,可?知有什?么后果?”
“大不了就?是软禁、罚抄、挨打等等,但那又?有何妨?”赵蓁低着眼帘,“我心里?有一些疙疙瘩瘩,那就?必须说,不说就?不痛快。”
“那现在痛快了些吗?”
“痛快了。”
说着说着,赵蓁就?发现不太对劲,忍不住道:“你不是在查洪荀暴毙狱中的案子么,怎么突然来了寿康宫?”
黎沧直言不讳:“我是来找殿下的。”
赵蓁很敏锐,听出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