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谢瓒同?居在听鸟苑里,但他似乎很忙碌,白昼跟她待在一起,一边送回门礼一边演绎琴瑟和?鸣,入夜之后?就人不见了,不知在忙些什么事,沈莺歌猜想,他应该是在治理江陵府五石散的案子,她也没?多问。

硝烟行动还没?蔓延到?苏州府,白轲就秘密给她送来了一封信,说磨镜焚毁了大商书局,劫了顾觅青为质,她需与鹰扬、赵蓁他们一起,联手将顾觅青救出来,营救时间定在明?晚,顾觅青被困在了远郊上的一座铁索桥上。

铁索桥有千仞之高,搭建在两座高崖中间,稍微有一个不慎,跌落下去就是万劫不复。

沈莺歌看了这一封信后?,心底微微一沉。

她很清楚磨镜为何要劫走顾觅青,并?将人绑缚到?如此危险的地方上,就是为了逼迫堂主现身?。

堂主的身?份就是一枚重磅炸-弹,抛掷入水中,就可掀起万丈狂澜。

沈莺歌也不知堂主的真实?身?份,但她见过堂主的背影。

青衫落拓,如松之孤高,如柏之高洁,让她蓦然生出了一丝熟稔感,但细思下去的话,又想不出熟稔感源自何处。

白轲除了送来信,还送来了一把剑,一看是锻造好的新剑。

复刻了胜邪剑以前的剑柄和?剑托,剑刃愈发轻盈了些,剑身?的质地偏软,没?有以往那?般硬,沈莺歌执剑试了几下,先挽了一个剑花再持续走招,剑刃渐而焕发出了一种形似婉若游龙的潦烈锋芒,剑身?轻松地缠住了近处榕树的一个枝杈,将沈莺歌毫不费力地带上了上去。

她颇为惊艳,这柄长剑在锻造之时,是用了一些精妙的巧思。

见白轲要走,沈莺歌唤住:“有一物件,委托你转交给堂主。”

白轲双掌呈上,发现是一条由青玄、水红二色交织的剑穗,用的是苏绣的指法,织法繁复且精湛,剑穗之下绣了一只胖小鸟的图案,让人一眼就暗觉俏皮可爱。

白轲怔怔接过,低声喃喃了一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堂主礼物。”

说完,他意?识到?自己不应当说这番话,连忙找补道:“卑职会按时将物件送到?。”

言讫就速速离开了。

白轲在苏州府兜了十余个圈子,甩掉了沈遒派遣的几个死?士,很快来到?了一座酒楼里,酒楼之上挂着“庖丁解牛”一个黑底烫金招牌,这家专门吃牛肉煲的酒楼也是罗生堂名下的产业之一,通宵达旦的营业,食客络绎不绝常谓狡兔三窟,但罗生堂有十窟九窟都不是怪事。

大商书局到?了,罗生堂的老巢就转移到?了此处,庖丁解牛的掌柜明面上做着美食生意?,实?质上也是罗生堂党人。

白轲来至四楼的一处暗室里,暗室有一位客人,正是吴籍的妻子雅氏,一盏沏好的普洱茶端方在她面前,但她没?有喝,渐渐地,茶就凉了。

茶盏的旁边,放着一张信纸,上面是吴籍与卧佛很早以前的一封通信文书,信纸泛黄焦蜷吴籍在信札上明确表达了投诚卧佛的忠心,他想要走上青云路,想要抱得雅氏归,为此,他同?意?了卧佛给出的条件,在两年前随大军西巡平羌之时,他以弼马官的身?份,将五石散与面粉揉混在一起,偷偷撒入马槽与军饷之中。

雅氏越读下去,越是心惊胆颤, ????? 她迅速将信札翻到?了背面,不敢再读下去。

今日公孙娘悄悄送她来到?这里,说是罗生堂堂主有一封信要给她,关于她夫君吴籍的。

雅氏原是指望着吴籍不是她所?想的那?种人,但最坏的结果已经产生了,跟她生活在一起的枕边人,就是谋害了她前夫和?儿子的凶手。

她前夫和儿子投军出征,为家国浴血奋战,他却是做出了这等腌臜无耻之事,为了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