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死。”

谢臻行路的动作僵住了,脖子似乎被上了发条似的,艰涩地转回来:“……你方才?、说什么?”

“韩行简是被家主?一剑捅穿心肺而死,”向烛唇角勾起了一抹笑,笑显得很叵测,“因为?韩行简吸食了五石散,丧失了神智,错估了作战方略,让家主?背负上了七千条人?命,成了祸世奸相简言之,你的生父罪该万死,家主?憎恶他,自然要一杀为?快。”

轰地一声, ????? 谢臻脑袋内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寒飕飕的冷意如游蛇似的爬满四肢百骸,他挣脱开?了向烛的桎梏,一连后退了好几步,面上的血色在慢慢褪去?,拚了命地摇了摇头:

“不,这不可能,我、我不信……!”

他不相信生父吸食过?五石散,更不信生父是被谢瓒杀死的!

韩行简与谢瓒分明是生死之交,是情谊深笃的好友,谢瓒怎么可能会杀了他?

谢瓒明明跟他说过?,他的父亲是在沙场上战死的啊!

向烛欣赏着谢臻震悚到不可置信的面容,步步紧逼,道:“你大可以去?问家主?,亲口?问他,你的生父到底是不是他所杀。”

“你、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向烛,你到底、是、是谁?”

谢臻生出一丝惕意,想要将失去?的自主?性?夺回来。吴氏前一脚被天宿卫缉捕入狱,向烛后一脚就?来告诉他,他生父吸食了五石散,并且,杀害生父的人?是谢瓒。

“韩行简的尸首就葬在故里,你可以去?将他的尸首寻来,”向烛无视了谢臻的问题,抛出了更加尖锐的挑衅之语,“一番勘验后,你势必会发现,他的左心腔处有严重的刺伤臻哥儿,你敢不敢这样做吗?”

若是抽出身来俯瞰这一场局面,他就?能明显地感受到,向烛是在挑拨离间,离间他与谢瓒二人?的关?系,要让他对谢瓒生出滔天恨意。

但如今,几乎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他被一股汹涌的力量推入了梦魇里,梦魇跟深渊差不多,它没有一个具体?的底,四遭是一片无法预知的黑暗。

心脏在不受控地狂跳,仿佛随时会迸出嗓子眼儿。

谢臻眼前一片朦胧,向烛的影子在月夜的消融之下变得越来越模糊,他伸出手,却捞不到她了,只能捞到一片僵冷的空气。

庭院之中的榕树在狂风的笼罩之中倾扶着腰,落荫纷纷,像是一场雨,结果,天间酝酿久矣的三伏雨,真的落下来了,雨势越来越黏稠厚重。

押送吴氏的精锐兵卒披着雨蓑,在雪白的雨幕里飞快驰行,一路将她押入诏狱。

负责审讯她的人?,正是谢瓒。

刑室内,男人?静静坐在一张紫檀木质的的靠椅上,身上那一席清隽肃穆的绯色官袍,将他衬得如地狱里来的修罗,冷白修长的手指在扶手处慢条斯理地叩来叩去?,发出错漏有致的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