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嫣没有跟随葛闻洲的车驾回燕京,随着肚腹的渐渐隆起,她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必须为自?己的前程放手一搏!
听说沈莺歌回了苏州,葛嫣心中窃喜,想来是夫妻俩生了抵牾、有了离心,这就意味着她有可乘之机了,所以特地施妆打扮,钻入了谢瓒的马车,打算使用?美人关?的伎俩。
她还特地安排了一些托儿?散播风言风语,这样一来,将她与?谢瓒的关?系绑定在一起,谢瓒就不得不去娶她了,至于什么名分,都已然不重要?了。
所以,等谢瓒上了马车,葛嫣主动借机贴上去。
殊不知,谢瓒从?袖裾里摸出了一样物事,从?容不迫地展示在葛嫣眼前:“可还记得?”
只一眼,葛嫣脸色唰一下全白了,勾诱的动作僵在了空气之中,四肢好像被一条无形的视线缠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谢瓒的掌中之物,不是旁的,而是沈莺歌送给她的那只涂满红漆的婴娃娃!
婴娃娃不是已经被她摔碎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谢瓒的手上?
其实,这只婴娃娃是顾觅青交给谢瓒的, ????? 说是鹰扬从?葛闻洲那里顺走的。
谢瓒蓦然想起了沈莺歌在令国?公府送给葛嫣一个陶塑娃娃作为见面礼的事。
有些事情?不需要?仔细交代,就大致能够窥察出一些端倪。每个事件看似浮光碎片,毫无连贯,但?在冥冥之中自?有隐秘联结。
谢瓒等着葛嫣主动寻上门来,没想到她的动作比他预期要?快。
他一晌捻熄熏香炉,一晌温声道:“当年是葛二?姑娘献了毒方,害死了这个孩子,是也不是?”
谢瓒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并且是,一语双关?。
两人铺毡对坐,但?周遭的景致隐隐发生了变化,不再是车厢里,是六七年前落雪的深宫里。
葛嫣冷汗潸潸,她先望了被迫熄灭的熏香炉一眼,很快恢复冷静:“什么孩子,什么毒方,谢大人的意思我可听不明白呀。”
她勾唇笑了笑:“莫不是谢大人最?近查着什么案子,压力太大了,所以将我误认为了凶手?”
说着,从?旁处的食盒里取出一壶酒和酒盏,自?顾自?斟了一盏,嗔道:“沈氏也真的是,怎么能一声不响就回苏州了?让谢大人您落了单,一路舟车劳顿,谢大人不若喝点酒,聊且怡情?。”
言讫,酒盏递呈至谢瓒的面前。
谢瓒接了酒,但?只是轻微地晃了晃,未饮,继续道:“左贤王尸首上那句指涉夫人是凶手的血字,出自?葛二?姑娘之手,是也不是?”
葛嫣猝然一愣,张了张嘴,却答不话来。
那血字,确乎是她所写。
当初在苍龙号上,她向?玄枭告发沈莺歌是罗生堂党人后,指望着玄枭能够一举扳倒沈莺歌,哪承想沈莺歌命足够硬,逃过?了一劫,还反向?侦查到是她告密,直接将她打昏,扔到了左贤王所在的船舱里。
那时候左贤王已经横死,沈莺歌是打算将她跟他的尸首关?押在一起。
愤慨之下,葛嫣生出了报复的私心,就割破了小指,在左贤王的胳膊上写下这一行血字,欲行栽赃陷害之事。
葛嫣完全没料到,谢瓒居然会调查到她以前做过?的事。
这、这怎么可能,他是怎么察觉到的……
在时下的光景,她想要?隐藏的一切真相,都在男人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瞳里无所遁形。
“有人将尸首从?海底船墟里打捞而出,重新拼凑起来,这种线索,自?是很快能查到。”
谢瓒将酒盏搁在案上,力道不重,但?添了一丝极其压迫的冷戾:“夫人与?葛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