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到了,沈莺歌款款迈进主屋,嗅到了一淡淡的佛手香,那原本融洽欢扬的谈笑声,一下子戛然而止,好像沈莺歌拿了一把剪子,咔擦一声,利落地剪断了众人的话线。
满屋的人,一道道复杂的视线俨如飞来的箭簇射满草船,扎得沈莺歌如芒在背,但她上辈子已然见惯了大场面,应付谢家各位长辈自然是绰绰有余的。
谢老夫人靠在大引枕上,端坐在罗汉床,正听着二房夫人说话,见沈莺歌来,就住了话头。
沈莺歌敬了茶,取出两个红封,自己一份,谢瓒一份,递与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也是一脸和善,拉住了沈莺歌的手,让她在自己的左端告座,一晌将红封递予她手上,愧然道:“瓒哥儿身体不虞,劳烦你多照顾了,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务必要同我说。”
“什么委屈,都能给您说吗?”沈莺歌果真露出委屈的模样。
谢老夫人以为这是简单的客套,下意识点了点首。
沈莺歌执着团扇半掩着下半张脸,问:“请问,谢瀛是哪位?”
二房夫人王氏的脸上,晃过一瞬的忌惮。
各房女眷和少爷也纷纷看向了被点名的当事人,谢瀛本来请完安,预备跟其他少爷去国子监,当下猝然顿住步履。
众目睽睽之下,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是我。”
沈莺歌嗓音柔弱了几分:“昨午,你到长汀院说我夫君快死了,让我考虑要不要委身,因为你担保自己是未来的家主。”
停顿片晌,她抬眼直视:“我已经考虑好了,特来给你一个答复, ????? 以老夫人与各房夫人为见证。”
原是祥和的氛围,顿时跌入一个极其诡异的寂静之中,紧接着,众人不断交换眼神,响起了刻意压低的论议。
谢瀛整个人愣住,缩着头没有说话,倒是王氏拍案而起:“答复什么答复,甭血口喷人!沈氏,你真是反了天了!”
因是恼羞成怒,王氏嗓音夹了几分锐利:“瀛哥儿为人清正,克谨守礼,倒是你,刚入谢家的门,不仅蛮横无礼四处撒泼,还蓄意栽赃勾搭!”
沈莺歌看向了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