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屋中久久未应。
玄枭心中存有一丝疑虑和警惕,抽刀准备削门而入。
下一息,门忽然朝内打开,蔺知章面容凝重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的?脸侧蘸了血,官袍上也占了血渍,对?玄枭道:“玄枢密使?,方才有个罗生堂细作混了进来,他、他”
在玄枭阴晴不?定?地注视之下,蔺知章轻轻喘着气,吐息不?稳,艰涩道:“将王爷杀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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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诸同时,苍龙号顶楼。
夜色朝着深处走,通往江陵府的?海面上,不?再是风平浪静,风暴从远处渐起,谢瓒见着,薄唇抿起一个清冽的?弧度,道:“要下雨了。”
男人的?嗓音,俨如一根惊堂木,轻轻落下时,却震荡在在座各人的?心底,顶楼外皆是泱泱羌兵,但内室里?人不?多,只余朔风敲打窗棱的?呼啸声响,连声音都?显得弥足空旷幽远。
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都?落在谢瓒身上。
今夜他没有穿着寻常上朝的?绯袍绶带,而是往澹泊儒雅的?方向的?靠拢,只穿着黑红交叠的?交领长衫,腰束鹤白革带,手系暗纹护腕,慵然地靠坐在原处,眉眸疏淡无澜,遗世独立的?出尘气质,遂是扑面而来。
男人压迫之中带着一丝温和,冷戾之中带着一丝儒雅,哪怕以轻描淡写的?口吻,道几句不?相干的?话,也天然让人侧目。
宇文柔眯了眯眼睛,朝着谢瓒望去。
其实今日谈判的?主角是赵徽,但赵徽由谢瓒手把手教导起来的?,所以比起小皇帝,宇文柔更忌惮的?人是他。
哪怕他不?会参与这?次谈判,不?过?是旁听罢了,但宇文柔仍旧不?会松懈分毫。
她让大?蟒游弋去赵徽身边。
赵徽看到了大?蟒蛇凉丝丝地游弋在了自己的?足靴边,朝着他嘶嘶嘶地吞吐着芯子,不?由得僵自了脊梁。
“陛下不?妨先看一看本公主草拟的?和谈文书,”宇文柔将事先备好的?一本册子,轻轻推到了对?面,“文书上所罗列的?条目,若陛下无疑义,就可以在上面印朱签字。”
话落, ????? 诸人闻之色变!
没想到宇文柔跳过?了谈判环节,先给出具体的?谈和条件,直接逼迫小皇帝签字!
若小皇帝不?同意,盘踞在他腿上的?那条大?蟒,怕是会直接扑咬上去!
这?就相当于“挟天子以令诸侯”了,宇文柔如此流氓行径,让人憎恶,偏偏又没有破局之法!
众人心中皆知,当前西羌处于鼎盛时期,虽说是蛮夷之国,但国力强盛,大?嵩目前强打又打不?过?,不?能强行开战。
赵徽自己也很清楚,他执起册子,平展开来,苏公公在旁念着宇文柔开设的?条件:
“每岁给西羌白银一百万,生绢二十?万。”
“重新确定?东西边界划分,割西疆七州归羌,互保农耕,边境增设军备。”
“每岁遣一位皇廷公主嫁入西羌,表和亲之意。”
……
除了上面几个条件,还?有关于开展互市贸易的?条件。
赵徽听着听着,呼吸倍感急促,捻着册子的?手紧了一紧,骨节狰突。
左贤王半个月前就草拟过?一个文书,当时白银只需供十?万,但今朝,宇文柔狮子大?开口,翻了十?番,从十?万飙升到了百万。
还?有割让土地,不?是一州一府,而是整整七个州,在重新划分的?边境处,还?要驻守羌兵。
西羌如此剥削,是要将大?嵩皇室的?尊严置于何处!
是要将他这?个皇帝的?尊严置于何处!
赵徽忍住颤抖,看向了谢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