惕凛之色掠过?沈莺歌的?眉庭,好不?容易将细作这?个包袱丢了出去,这?位枢密使?竟是疑心未消。

为了接下来的?计划,必须赶紧让他离开!

她掩唇咳嗽数声:“长公主其实是来探望我的?”

说着,余光朝窗外看去,忽地计上心来,惊悸一声,惊异道:“那人好像是鹰扬,他刚刚从窗外飞掠过?去了!”

玄枭听罢,霍然起身去窗外去探赜,果不?其然看到了一角银白的?衣影,如雁过?无痕似的?,滑落到了底层东侧舢板的?位置。

这?无疑是直接证实沈莺歌所述之话的?可信度!

玄枭哪里?会轻易放过?这?个捉拿罗生堂细作的?大?好机会,即刻分出近一半的?兵力从舱室内撤离,朝着底层去了。

如今留在原地守着的?羌兵,也就只有三两个。

待玄枭离去,沈莺歌绷紧的?身躯一下子松弛了开去,大?口大?口地轻轻喘气。

她原本以为眼下的?劲敌只有宇文柔一个,但玄枭此人也绝不?容小觑。

前半段供词都?是假的?,是她现场编出来的?,她平常应付别人能够应付得游刃有余,但对?上这?位北都?府枢密使?,她竟然显得有些吃力了。

也不?知青朔能否按时送去钥匙,取回胜邪剑。

若是他迎面撞上了玄枭,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眼下,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没等多久,窗外重新传来一道清越利落的?响指声,截断了沈莺歌的?思绪。她循声望去,撞见了一张熟稔的?清隽面孔。

鹰扬穿着一套羌兵的?兵服,松散地环着手臂,斜坐在窗檐前,一条长腿屈在窗槛上,另一条长腿垂在在内侧,他顺手将胜邪剑抛了过?来。

沈莺歌适时接了过?来,稳稳当当握在了掌心,一晌整理?拢了拢大?氅,一晌下榻,轻声道:“怎么是你?我记得是吩咐了青朔去取剑。”

“我刚好从底层上来,他突然让我将常服给他,并委托我将胜邪剑带给你。青朔说会将玄枭兜圈子来拖延时间?,最后也会把他引向该去的?地方。”

鹰扬散淡地说着,从窗槛悠哉悠哉地跳了下来,走到沈莺歌面前,拿出了一个东西,在她眼前晃了一晃。

夜色正浓,月色从支摘窗外幽幽洒照进来,沈莺歌逐渐看清了鹰扬手中的?东西,她握剑的?动作稍稍一紧。

清冷的?月华洇在鹰扬慵懒的?眼睑处,薄唇噙着一抹笑,眼神仿佛拢在薄纱般的?雾色里?,晃过?意味不?明的?一截阴影:“是你的?柿子糖,遗落在了左贤王的?屋里?。”

沈莺歌接过?了柿子糖,另一手往袖兜里?一探,兜里?果真?是空空如也,难怪她回到自己的?船舱后,一直找不?到柿子糖,原来遗落在了凶案现场。

“你素来事事谨慎,没想到也会大?意之时。”鹰扬调侃一笑。

沈莺歌嗓音微滞:“你当时在现场?”

鹰扬是她的?同胞,被他看到她杀了左贤王不?打紧,但关键在于他有没有听到,她对?左贤王所说的?一番陈辞。

倘若鹰扬听到了那番陈辞,沈莺歌就不?得不?另作一番筹谋了。

出乎她意料地是,鹰扬澹泊地“嗯”了一声,也没往下延伸这?个话题,收拾好遍地狼藉后,阔步至舱门前,偏眸打量着门缝外那些羌兵,正色道:“有没有猜到是谁,向玄枭告发?了你?”

沈莺歌垂落眼睑,静默一会儿,摇了摇螓首。

她不?信罗生堂内部会出了叛徒,换言之,她不?信接触过?的?罗生堂成员,会背叛自己。

无数个名字从脑海里?掠过?,但都?被她逐一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