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莺歌款款起身,重新一抽地毯,左贤王狼狈地从地毯层层包裹之中?滚落而出,他踉踉跄跄地想要爬起,但抚住自己的脖颈时,手心一凉,发现竟是满掌的凉血。
“不过是羌王养在身边的一条狗,也配到本宫面前放肆?”
假令说方才说左贤王眸底的恐惧只有一分,那?么?,现在他眼底的恐惧一下子猛增到了十分。
此时此刻,沈莺歌的眼神、语气、行至,就跟三年?前的沈贵妃无异!
人是不可能?完全复刻出另外一个人的,除非那?个人就是她自己。
并且,她娓娓道来的那?一场发生在翊坤宫的屠戮,场景细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听得左贤王仿佛坠入虿池之中?,通身遍体都是寒飕飕的怵栗!
他是相信借尸还魂之术的,沈贵妃莫不是记着当?年?翊坤宫的血仇,如今来报复他的罢?
是,肯定是!
左贤王面容扭曲崩裂,张口想呼救,但下一息,听到沈莺歌的嗓音从头顶上方飘落下来:
“你?这?样喜欢折磨别?人,你?自己可曾被折磨过?”她的纤纤素手,温柔地覆上他的左臂刚刚掌掴了她一下的左手。
空气里又是一记清脆利落的撞骨之声,左贤王的左胳膊,以一种?畸形的姿态拗折了!
他疼得几乎生不如死,如一只狼狈的狗似的,不得不爬到沈莺歌面前,卑怯地匍匐着。
整个人以头抢地,涕泗横流,祈求她能?够翻过自己。
“求求你?,贵妃娘娘,绕、饶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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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个静候在外室的男宠,听到帘内三不五时就传来隐隐约约的拗骨声,伴随着男人的阵阵惨嚎,听得他们两股颤颤。
再不进去救援,王爷怕是要被折磨死了!
其中?两人想进去救,但另一人对沈莺歌露出犯怵之色,拉住他们道:“与其进去平白送死,还不如去外头呼救,外围都是羌兵,人多势众,才能?抓住那?个蛮贼不是?”
那?两人听来觉得有理,遂是速速朝外走去。
哪承想,刚要走到门外去,两人的后颈处骤然一麻!
那?个提议呼救的人,落在后面,赏了两人各一个手刀,动作?精准利落,砰的一声,两个男宠瞬即应声倒地。
昏厥前,他们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个偷袭的男宠:“你?原来是……”
偷袭的男宠慢条斯理地摘下面具,露出真实的面容。
“嗯,又是我。”鹰扬气定神闲地笑了笑,笑意藏在浓深的阴影里,显得几分神秘莫测。
鹰扬将两个男宠拖到了门边的位置,又从近旁的柜橱里拉出早已昏迷的一具躯体,将他们悉数抵在门后的位置。
刚好这?个时候,外头围守的羌兵已经觉得势头不对,开始不断叩击舱室的木门:“王爷,您还好吗?”
“开门!”
叩击无果,羌兵们想要撞门,但门被三具躯体抵住了,一时半会儿竟也推撞不开。
尽可能?的拖延了将舱门撞开的时间后,鹰扬这?才朝着舱室内走进去。
他本来是打算协助沈莺歌杀掉左贤王,但听着左贤王连连告饶的声音,他心想,沈莺歌显然不太需要他的协助,她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才将要走近半步,他忽地听到左贤王诚惶诚恐道:“贵妃娘娘饶命!当?年?我只是听命办事?,绝非想要折磨您宫女太监,求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一条狗命吧……”
鹰扬步履一滞。
左贤王方才称呼沈莺歌,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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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左贤王匍匐在沈莺歌足下,他的颈骨和右胳膊都骨折了,面上鼻青脸肿,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