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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的夜里,公孙娘来狱中?送衣裳、药和甜嘴时,沈莺歌就觉察到了对方的心事?重重。
赶在公孙娘离去之前,沈莺歌轻轻握住她的手,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莺歌精于?察言观色,公孙娘晓得瞒不过她,一阵纠结过后,如实交代了原委。
原来,左贤王通过羌人暗探得知,沈莺歌与公孙娘关系匪浅。在沈莺歌入狱期间,他当?场带兵在宁禧酒楼大闹一场,更是找寻到了公孙娘安设在西榆林巷僻壤处的家院,掳走了她收养在膝下的好几个孤儿。
他命令公孙娘,在苍龙号上找机会给沈莺歌下麻药,亲自把?人送到他面前。
否则,他就将那?些孤儿全杀了,做成一盏盏大红色人骨灯笼,高高挂在宁禧酒楼的彩楼上,供世人观瞻,作?为对她的报复。
受此胁迫,公孙娘不知如何抉择一边是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人,一边是共同御敌的同胞,手心手背都是肉肉,要她如何选?
她既想保住孩子们的性命,孩子们是她活下去的精神寄托。
她也想保住沈莺歌的安全,届时沈莺歌真的中?了麻药,势必会折陨死在左贤王手中?,任务也必定会宣告失败。
当?时沈莺歌听后, ????? 对她道:“你?先按照左贤王说得去做。”
顿了顿,又道:“至于?麻药,你?只需要放五成就足够,后面就交给我。”
她的嗓音清澈湛明,黑白透亮的眸瞳里,倒映着悬挂于?狱墙上的爝火,熠熠生辉。
公孙娘张了张唇,不知该说些什么?,原本一片万念俱灰的心河,重新燃起了火苗。
她是第一次有这?样玄妙的感觉,山穷水尽之时,有人能?够从容不迫地给她兜底,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公孙娘喉头滞涩,道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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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获悉真相后,左贤王才后知后觉,沈莺歌与公孙氏事?先做了一场局,她喝下的,是只有五成筋麻散的药,药效很快就会殆尽,而他深陷两人铺下的局中?局里,好似个跳梁的粉墨小丑。
简言之,他就是被这?俩婆娘耍了!
一开始,大意轻敌之人,从来就不是沈莺歌,而是左贤王他自己!
甫思及此,左贤王脸上的五官扭曲到了一个点上,近乎畸形。他气急败坏,身躯被重重包裹在地毯上,手脚根本无法施展开来,沈莺歌又倾轧在他背后,牢牢将他抵在地上。
左贤王不禁燥郁又困惑:她的身手何时变得这?样利落了,上几回与她打照面,她分明是个柔不禁风的弱质女流。
他骂那?三个男宠:“你?们几个饭桶,还愣着做甚,还不快过来营救本王?!若是本王有个好歹,你?们通通提着脑袋下阴曹见?阎”
“罗”之一字,尚未道出口,沈莺歌干脆利落掰住了他的脖子。
冷寂的空气之中?,倏地撞入了一阵清脆的拗骨声!
脖子堪堪掰到一半,左贤王惨烈的嚎叫一声,他的声音被沈莺歌用个布团塞住了,只能?发出含糊的唔唔声。
他万万没想到沈莺歌是真的可以掰折他的颈骨,动作?老练又果决,但她力道是刻意收敛了一些,没有做得太绝,也就是说,左贤王的脖子还没有彻底断掉。
死亡的恐惧攫住了他,眼角隐隐抽搐,额庭与后颈等处俱是渗出了潸潸冷汗,整个人想要剧烈地挣扎,但又怕沈莺歌会痛下狠手,只好战战兢兢地道: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让男宠们先退下,我自会告诉王爷,”沈莺歌的嗓音轻轻贴在他的耳屏处,吐气如兰,话辞却藏着危险的魅惑,“我想要对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