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娘递过来一盏温茶:“听说你?在?地下河折腾了了许久,先?喝一盏泡热的姜丝茶,驱一驱寒。”
沈莺歌谢过,一盏饮毕,身子果真是暖和了不少,她四处张望了一下:“鹰扬在?哪里?”
“鹰扬另有身份,我暂且也不知他伪装成了谁。”公孙娘道,“只待时?机一到,他会现身的。”
一抹兴味浮掠过沈莺歌的眉庭,鹰扬最擅长的事,就是易容与潜伏,就是不知他伪装成了谁,她也不知他的具体任务是什么,时?下不便多问。
她明晰地记得自己?的任务,刺杀左贤王。
自己?现在?要做的,是守株待兔,只等?左贤王出现。
这一层应该是苍龙号最长的部分,光是舷墙部分就长四十余丈,通体漆成黑红二色,底尖上阔,粗桅宽帆,有点像是她上辈子看到的郑太保下西洋的宝船。
比起三层的帝后栖所、二层的阁臣舱室,一层是最为热闹喧嚷的所在?,外处是无限延伸铺展开来的雕栏彩楼,众人可以站在彩楼远眺碧波海景。
顶上盘踞的苍龙,在?日落浮光的照彻之下,一层层龙鳞亮瓦显得熠熠生辉。
航船是头西尾东的航线,江波浩淼,涛声?鼓噪,吵得沈莺歌心头微微有些躁曳。
这时?,一阵熟稔的声音出现在背后:“劳烦妈妈点些人,去二楼给左贤王唱曲。”
蔺知章?
沈莺歌回眸一望,看着来人穿着一袭青衫,纵使身负繁重的缧绁,足腕等?处伤痕累累,他的脊梁骨仍旧峻直如松,面容清峻冷隽,不露一丝卑意。
沈莺歌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蔺知章了,他这一段时?日都待在?四夷馆内安设的王府里,权作左贤王的幕僚,在?大嵩和西羌二者之间来回交涉,确保西羌在?这回和平谈判之中,能够实现利益最大化。
同时?,他也兼职当宇文柔的老师,教授她大嵩文化和中原话,这样一来,宇文柔今夜跟小皇帝赵徽谈和时?,就不必借助四夷馆的译官了。
蔺知章也看到沈莺歌,稍稍一震,没有料到她会出现在?苍龙号上。
他薄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囿于某种缘由,没有直接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