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堵死,只能抛开这条路另辟蹊径。好在卷宗记载的既然是县衙内的事,只要和县民打好关系,取得他们一定的信任,也不是不能打破这个信息茧房。
不过辽东县的街道并不繁华,一路上遇到的百姓都是灰头土脸、行色匆匆,很少有人愿意在街道上多做停留。同样,那些做生意的小贩脸上也没什么高兴的表情,就算周稚宁靠近他们,他们似乎也懒得招呼,买不买全看周稚宁自己。
“老乡,我想要个泥人吧。”周稚宁掏出几个铜板递给一个卖泥人摊贩。
那人是个近七十的老者,面须皆白,极其瘦弱,仿佛是一层人皮包着骨头。闻言,他抬起浑浊的眼,声音沙哑地问:“小公子要什么人物?”
“老乡最拿手的是什么?”
“刘备。”
周稚宁笑着多掏了两把铜钱:“那老乡干脆替我多捏两个吧,刘皇叔、诸葛亮、关羽、张飞还有赵云,一个别落。”
老者看到这么多钱,浑浊的眼神才有了一丝光亮,话也多了几句,一面捏泥,一面嘀咕:“就是要刘皇叔这样的人来当官儿才好呢,要是有他老人家来我们辽东县,我们就不会过这样的日子啦。”
周稚宁挑眉,低声问道:“老乡,辽东县不是很太平?”
“肯定不太平啊!”老者搓着刘皇叔的腿,深深叹气,“冤啊,个个都冤啊。”
周稚宁眉心皱起:“是有冤案?”
“可多啦,那簸——”
“水伯,您老糊涂了,跟个外人说什么呢?”忽然一个男声插进来打断了老者的念叨。
周稚宁往声音来处看过去,只见一个身高八尺,眉眼端方的青年大步走了过来,神色戒备地插进老者和周稚宁之间,逼得周稚宁退了两步。
才堪堪站定,周稚宁就听那青年对老者说:“水伯,听说咱们辽东县又有新官儿上任了。你要是在外边儿遇上什么生面孔向你乱打听,说不定就是县太爷带来的人。”然后青年又带着厌恶看向周稚宁,“就比如这一位,我前脚看着你从县衙里头出来,后脚就到了泥人摊上瞎打听,怕是故意来搜集消息的吧。”
水伯立即瞪大了眼睛看向周稚宁,表情又恨又怕:“好啊,难怪你这个小年轻要跟老头子买这么多泥人,原来是给县太爷当狗腿子呢!我、我不卖给你了!把你的臭钱拿走!拿走!”
说完立刻就抓起铜钱砸向周稚宁。
周稚宁下意识抬手格挡,可脸上还是被铜钱砸到了,划出一条不深不浅的红痕,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这些动静自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一些乡亲们围了过来。
“老乡,我是真心想买泥人的。”周稚宁即使狼狈,也面色镇定,试图讲理,“你不能因为我是县衙的人,就这么排斥我。”
“县衙的能有什么好东西!”水伯语气激动,恨不得把手里的泥人也砸过来,“辽东县那么多冤案全是你们县衙的人做的!你现在还要故意来作弄我这个老头子,好啊,来呀,反正老头子我也是个老棺材瓤子了,命不值钱了,你来拿我呀!”
青年阻拦道:“水伯,算了算了,别一时激动气坏了自个儿,走吧,收摊,我送你回家。”
然后青年帮着老者把摊子捡了。
水伯还要因为周稚宁来自县衙就跟她拼命,还好有青年硬拉住了,才没有闹出大事。
周稚宁攥紧了袖子,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她没有想到水伯居然会对县衙这么厌恶,那么其他老百姓呢?
周稚宁看向围观的乡亲们,发现大家看向她的眼神和方才那青年如出一辙,冷漠、厌恶、防备、警惕、排斥。
“你们——”周稚宁朝乡亲们走近一步。
谁料大家却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