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待来年政考之时,大人说不定就能凭着这份政绩高升。”
“高升?”周稚宁笑,“本官倒觉得这辽东县不错,是个值得长留的地方。”
“大人说笑了,我们辽东县靠近异族,道路又偏僻难行,县内也无美人歌舞。历任大人们连住都不愿意住,怎么可能是长留之地呢。”刘保儿试探着说,“更何况大人想要的在辽东县都捞不着,除非高升离开。”
周稚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刘保儿:“刘师爷都不知道本官想要什么,怎么就能断定本官在辽东县捞不到东西呢?”
“小人愚钝,大人想要什么可否对小人暗示一二,小人心里有了底,也好为大人办事啊。”刘保儿讪笑。
“当官儿的想要的无非就是一份政绩,师爷不是已经给本官了?”周稚宁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卷宗。
“这——”
刘保儿清楚周稚宁这是在跟他打马虎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还想再套套话,谁料周稚宁道:“你先退下吧,这卷宗有意思的很,本官要再看看。”
随即又开始快速翻阅起来。
刘保儿无奈,只好应了一声恭敬退出去。周稚宁瞥了他一眼,见人完全离开了,才将手里的卷宗往桌案上一扔。
卷宗砸在书堆儿里,发出啪的一声响,继而撞翻了不少其他卷宗,哗啦啦地往地下砸。
周稚宁连瞧都不瞧,反倒拍了拍手,冷笑一声:“哼,日期和纸张泛黄程度都不统一,分明是打量着我刚上任,用假卷宗蒙我。”
又是排挤,又是骗人,刘保儿还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不期望她多留”的信息。
啧,怕是辽东县有什么需要这两人守口如瓶的秘密。
周稚宁想了想,然后立即转身从主簿衙后门离开。
另一边,刘保儿刚出了主簿衙,还没出一堂,就被张班头拽住了胳膊拖到一边。
“怎么样?混过了没有?”张班头问。
“应该是过了。”刘保儿皱眉道。
“什么叫应该过了?”张班头不满。
“她连卷宗内容都没怎么看,随便翻一翻就过了,所以我想咱们的假卷宗应该还没露馅儿。”
张班头也是松口气,不由埋怨:“既然是这样,你皱着个眉头做什么?真把我吓一跳。”
“我是觉得这个周稚宁跟以前的县太爷不一样,之前那个王县令一上任就跟你我要银子,是为财。上上任的李县令是逼咱们抓贼破案,是要名气。可是现在这个大人,我是真真想不通她要什么,她又不肯直说,一直跟我打马虎眼。莫不是——”刘保儿面带犹豫,“莫不是这回来的不是个狗官?咱们排挤错人了?”
“有可能吗?”张班头冷笑一声,“你还没被骗够啊?他们当官的都一样,哪怕面上装的再好,底子都是一般的腌臜龌龊。她不肯直说,我看是要的太多。”
刘保儿沉思片刻,缓缓点头:“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今日你也看出来了,这个大人不是个省油的灯,就怕咱们还没等安稳地送走这尊大佛,她自己就发现了什么。”
“我已经叫牵扯进来的那些人这段日子都躲着县衙走了,不怕她能发现什么。”张班头语气冷了下来,“再者说,大人她要发现什么,也得有人愿意告诉她才行啊。”
与此同时,周稚宁换了身便服出了门。
县衙就像是一个部门,刘保儿和张班头是里面的老员工,她是新领导。虽然级别比前者高,可论部门员工的人心得失,以及部门信息掌控度来说,她是远远不及的。卷宗就相当于部门文件,她只有看了文件才能知道具体哪些项目做的不对,哪些项目正在进行,以及该怎么去开发新项目。
可现在卷宗造假,她熟悉县衙最为直观快捷的一条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