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在借古讽今。
从此曹元通就和南人结下了梁子。
而随着南北双方官员对于后辈刁难的升级,曹元通对南人的态度也就越差。
“咱们被这些南人打压了这么久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咱们才子不够多嘛。但你瞧瞧今天的那篇策论,那写的叫一个精才绝艳!这群老家伙肯定是不敢让这名学生进官场,这才百般刁难。但我就是豁出去了也得把她保下来,说不定将来她就是咱们北直隶的人才!”
李显无奈地摇摇头,道:“咱们两个官微言轻,这种保人的事情,哪儿轮得到我们?而且你没看见谭大人的表情吗?这个人最后到底是得解元,还是得亚魁,还是得看那边。”
“哪边?”
李显放下朱笔指了个方向,曹元通顺着看过去。
那是北方琅琊的方向。
*
八月秋日高照,琅琊的街道似乎都带了几分秋日的哀静和素淡。
赵府内,山茶花开的正好。
主考官在仆人的带领下穿过庭院时,都不由得对这些花树侧目,却忽然瞥见远处的游廊上站着一个青年。一袭青衫衬得他眉眼异常俊美,满身风骨又冷淡疏离。一双凤眼如墨点漆,薄唇微抿,遥遥望来时,似乎是于雪山之巅投下的淡淡一眼。
青年远远地对主考官点点头,动作之间颇为熟稔:“原来是谭大人。”
谭素华还了礼,同样上了游廊。
等他走近了,才发现原来青年身上还罩着一身银狐裘,裘领拥簇着他苍白的脸颊,使人无端多出几分破碎感。除此之外,青年好像极度畏寒,才八月里的天气,手上已经揣了个金绞丝南瓜手炉。其余身体部位也都拢在狐裘之内,受不得一点风。
“如今你这身子还未养好吗?”谭素华问。
“勉强度日罢了。”赵淮徽面色平淡。
谭素华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天妒英才,又不忍让赵淮徽站着听他说话。两人干脆一路穿过游廊去往暖厅,在路上,谭素华将来意匆匆说了一遍。随后又具体聊起了有争议的那篇文章,起先赵淮徽神色不变,依旧淡漠。可越听到后面,赵淮徽忍不住蹙了眉心。
这文风怎么如此熟悉?
赵淮徽忆起在周家时看周稚宁写的两篇文章,其水准就算在三年之内大有进步,也只能说是平庸,远远比不上这一篇令人惊艳。
刹那间,赵淮徽便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平江笑笑生。
“怎么?可是这篇文章确有不妥?”谭素华注意到赵淮徽的神色。
“并非不妥,而是……”
赵淮徽略微一顿。
自回琅琊以后,他就将平江笑笑生的文章全都钻研了一遍,可以说这世上没人比他更了解平江笑笑生。
谭素华谈起的这篇文章,无论是风格还是行文思路,都与平江笑笑生极像。
那这文章必然是出自她之手了……
“这篇文章极好,我想就是圣上也会喜欢的。”赵淮徽道。
赵淮徽得圣上看重,越级领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这个消息谭素华早知道,自然也懂得如今赵淮徽的意思,其实就是圣上的意思。
他说这篇文章极好,那这篇文章就绝对当得起解元的位置。
谭素华便一笑:“我明白该如何判了。”
言罢,他抬眸望了望这山茶花满院的院子,道:“八月里,正是一同赏花吃蟹的好时候,但如今我正忙,等过了乡试这阵子,我再来登门拜访。”
赵淮徽唇角微勾:“谭大人若下次登门还是因为公事,那蟹膏温酒,就得大人请了。”
谭素华爽朗一笑:“我请我请。”
谭素华离开后,赵淮徽先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