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承掀起眼眸,目光晦暗不明地看了眼鹤一,道:“再去找。”
“这儿都是我们的人,应该不会走太远。”章宇睿说,只是眼前这一幕倒是难办,“现下要如何做。”
他们今日之所以在此,也是圣上交办的事情。
南边军队北上的消息被泄漏,送出的信件分明已被萧瑾承所拦截,然而军队北上时深受重伤的将军再次遇伏差点儿当场丧命,他领旨奉命出京查明此事,一路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由这位顾老爷所带领的商队。
只是这线索查得过于利落,利落到萧瑾承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是以才请旨设下这场鸿门宴,为的就是引蛇出洞。
圣上的目的并不是杀了眼前这个人,不过是想从这个人口中套出更多的消息,相较于严刑拷打还是想不动声色地瓦解这位顾老爷,谁都不知他到底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消息。
萧瑾承不语。
这时候,鹤一匆匆跑来。
萧瑾承望去,来人身后跟着满眼无措的傅羡好,以及章宇睿的夫人,也是她的闺中密友。
他眼眸微阂,握着长剑的手往回收。
刹那间,忽而感受到沉闷厚重的身影穿过长剑,被刺穿的胸膛鲜血漾在半空中,肆意地撒向四周。
迎面扑来的鲜血令傅羡好眼前一花,患有畏血症的她腿脚一软瘫倒在地,密密麻麻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刺得她心口生疼,疼到想要抬手锤胸。
可傅羡好还记得她是萧瑾承的夫人,不能失态被人看去,惹得外人对他指指点点。
她硬生生地忍住了。
顾老爷以肉身抵剑寻思的这一幕发生的过□□速,迅速到在场的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萧瑾承松开手,他倒在地上发出剧烈声响后众人才像是被惊醒般回过神来。
萧瑾承神色淡淡地掠了眼,道:“收尸。”
冷冽的两个字砸向傅羡好,她怔忪地望着被血液浸湿衣襟的顾老爷,嘴角微启,上下唇瓣时不时地触碰在一起,颤抖到说不出话来。
怔愣的眸光中出现熟悉的鞋履时,她才愣愣地抬起头看向来人。
他逆着烛火而来,神情却比现下寒冬时节都要冷,冷到傅羡好下意识地往后撑手退了些许。
跟在身后的章宇睿拧了拧眉,抬手示意众人散去的同时上前领过自己夫人,不顾她的挣扎快步离去。
傅羡好张了张嘴,“我——”
她很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萧瑾承视线下移俯视着瘫坐在地的女子,她精致上挑的潋滟双眸中闪烁着水渍,在诉说着恐惧和不安。
傅羡好撑在身后的手掌颤抖着,看着他俯身半蹲与她平视。
他抬起手,她往后颤了下。
带着热气的指腹划过她的唇角,黏腻刺鼻的铁锈味往鼻尖钻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就像是多年前那群指着她喊‘没娘生没爹痒’,将她推到在消融冰雪中的堂兄弟们。
只是那时候,仅仅总角之龄的萧瑾承踏着暖阳而来,他扶起了年岁尚小的傅羡好,跟她说,“羡羡,我是瑾承哥哥,跟哥哥走好吗?”
现下的他,并不是那个来带她走的人。
思绪错乱的傅羡好下意识地颤颤巍巍喊:“哥哥——”
听到这个称呼的萧瑾承面不改色,冷冽的眸光也没有一丝一毫消融之意,他擦拭着傅羡好唇瓣的指腹一寸一寸地往下挪,指节抵着她的下颌微微抬起,女子承皙柔软的长颈裸露在外,被抬起的长颈撑得泛红。
“傅羡好,你的喜欢甚是廉价。”
他的语气很淡,可却像利刃般刺向傅羡好的心口,痛得她都已经忘记了她是个人是会有反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