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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娇跟过去,曲曲折折绕了很久。终于进了一处安静的地方。

那地方四面贴壁挂着厚厚的深色纱幔,昏暗的角落里,铜兽炉中燃着香,灰烟袅袅。

她抬头看着坐在圈椅中的兰珩,没有表现得很惊讶。

小喽啰道:“兰行首,方才写字的,是歙州纸坊的少东家高氏。”

兰珩微微含笑,没有戳破她的假身份:“高娘子,坐。”

他一抬手,原本几个服侍在侧的男女都退出去。

幽闭的环境中顿时只剩下两个人。

坐在他远处,霍娇忍着不适的背德感:“庆州商会兰行首?您单独见我,要问什么?”

兰珩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你去歙州了?”

霍娇托着腮,压扁了袖口上一圈雪白的貉子毛:“我家的纸坊在歙州,不该去吗?”

兰珩深吸一口气,他偏开脸,不再同她对视:“高娘子打算带什么货?”

霍娇没想好要带什么,先敷衍道:“没人告诉我,还需要事先告知货物明细。”

兰珩嗤笑:“娘子是根本没想好,要带什么吧?”

见她不说话,兰珩又道:“暗路的生意,从我弟弟来延州关停鬼市之后,就断了。他那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想必是需要我们做某种交易。”

霍娇不知道他是在套话,还是知道了什么消息,她很小心地应对:“我们小商小贩,只想多赚点钱,上面的事情,不敢揣测。”

她假惺惺的神色印在他眼里,十分刺眼。兰珩心里很不是滋味。

“霍娇,我没别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去西州,但是路途凶险,劝你别去。”

霍娇油盐不进:“富贵险中求,兰大官人不会是想吃独食吧。”

兰珩猛地站起来,一步步走到霍娇面前:“我直说吧,我那弟弟放暗路的商队出关,是安插了暗桩进来。他想刺探军情,我要一本万利的买卖。我们互利互惠。”

“你呢?”他点起霍娇的下巴:“不要告诉我他这么恨得下心,是他让你去的?”

霍娇拨开他的手,和他拉开一点距离:“我想去西州,只是我自己想去。”

就当交出去的钱是打水漂了,她转身要走:“现在四处都在放松,商队可不止你一家,我想去,总有办法。”

眼见她走得没有一丝犹豫,兰珩无奈,只能追上去,他拦在她面前:“罢了,你跟着我吧,起码我能护住你。”

她扭过头看他。

为求自证,他声音带着急切:“荣二娘子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霍娇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兰珩沉静地看着她:“我弟弟有多希望你我决裂,不用我多说。他把我在河中路的生意查了个底朝天,但凡有一点关联,他会不告诉你吗?”

霍娇张了张嘴,显然有一丝松动。

“你是想帮他吧,”兰珩笑地苦涩:“我猜,他会将心腹探子放在我们的商队,同我一起走,是你最好的选择。”

延州官署,小林递上一封密信:“近来几个走暗路的商队,您看看。”

谢衡之目光落在一处,他顿了顿,继续道:“把你放在何处合适?”

小林指着他正在看的地方:“你看这个兰珩,任经略的人,庆州商会的,也是老江湖了,路熟,脑子活得很。”

谢衡之有些出神。他花了许多心思去查兰珩在河中路和庆州的生意,发现荣二娘的事,真正的关系人,是歙州兰家的兰羡——他的舅舅。

而兰珩,近来居然难以令人置信的老实,似乎是个想要弃恶从善的架势。

至于他究竟为何迷途知返,谢衡之想到那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