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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的任何事,都遵循天性,所以会顺从天性地占有,顺从天性,恶劣地为了一己私欲下毒。

也顺从天性地爱她。

天意如此。

可却是天意制成现在这个局面:

在挚爱之人还有一口气的时候,让他生生看着她抽干了气。

莫离看地上的意玉。

意玉浑身是血,肤色苍白,凄惨可怜。

不是他死。

可他鼓动的心脏,一阵一缩,痛得不如立刻死。

他第一次有了,对于是否应该全部满足天性的深思。

如果当初没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同怀明玉合作,是不是便不会有如此下场?

他悟了一个理:

若是想要完全满足天性,必须得遵守一部分世界的规则。

譬如:不可以为了一己私欲,伤害别人。

当他悟得这个理之后,莫离的手垂了下来——

碰到了一株草。

莫离原先无力的手瞬间翻转,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手起刀落,用力就给一把拽了下来。

*

鞍锁在他身侧,看着意玉就这么离开了,不免感慨,直言直语问:“老大,不后悔吗?”

薛洺莫名:“后悔什么?”

他从来不是一个做了决定,还后悔自省的人。

他只是淡漠地看了一眼意玉马车,似是一个陌生人,“鞍锁,我们回屋。”

他竟然有耐心地解释:“我本身就是要从怀意玉和明玉中选一个。”

“明玉性子娇贵,还是个病秧子,受不得任何摧残,意玉性子坚强,能经得起风波。”

“明玉离了我,活不了,而意玉可以。”

鞍锁却停下了脚步,搓了搓剑鞘,直愣愣地问:

“老大,您今天话好多。”

薛洺背着手,一直闲庭信步往前走的步子,兀得停顿。顾谓:

“你只记住,我做出决定,从不后悔。”

“我向来不强求,也不会命令一个主动要和离的女人留下,毕竟感情不是公务,水到渠成的事,谁若是强求,便输了。”

“我向来只会赢。”

薛洺冷冷留下一句。

鞍锁看着薛洺的背影,多年习惯,他太了解他了,鞍锁的眼睛黑白分明:

“老大,您在逼自己啊,这话说了,还真的有退路吗?”

薛洺没回话。

他还是自顾自走。

他今日还得去给看望明玉用了这玉石,到底能否痊愈。

薛洺走入抄手游廊的转角,没了身影。

鞍锁太息,只好也提着自己的剑和一身莽力气,跟了上去。

结果也是在这个转角。

鞍锁同折返回来的薛洺迎面对上。

鞍锁呆呆顿顿的眼睛都瞪大了:“老大,您要去做什么?”

鞍锁一拍头,脑袋瓜明了:“是要去寻意玉姑娘?”

薛洺眼神凌厉,却全然没有自打自脸的羞窘。

他简单说:“备马。”

即便说了这么多逼自己的狠话。

可在思考到后续他要过没有意玉的日子,并且,意玉和离后的日子——

意玉的心赤诚,最容易被那些花花蠢物哄骗了。

到时候初一十五俏王爷,初二三十俊太子,受不住了再轮一轮她要好的莫医师养养。

而他,并不想接受其他的庸脂俗粉。

呵。

真是不对等。

他压不下去他的想法。

他想要怀意玉留下,陪在他的身边。

什么不强求,什么爱情里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