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片暖意融融,四角放着应急的炭盆,脚下是赦赫丽新研究出来的地暖,引的是温水,地底埋了热炉循环加热热水,除了造价昂贵,基本没有缺点,最近在落北原岗顶端的有钱人里很是流行。
“来道别的?”傅雅仪头都没抬,淡声说道:“何时去夏州口?”
“年后,”孟昭丝毫不见外的在她对面坐下,在外头冻得冰凉的手在暖意下泛起痒,她忍不住搓了搓缓解,“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落北原岗了。”
“夏州口也不远,”傅雅仪翻了页书,“不过两三日的路程罢了。”
孟昭摩挲着下巴,问春月,“自从余姝没跟着回来之后她一直这个死样子?”
春月:……
春月幽怨的看了她一眼,眼底都是为难。
这让她怎么回。
“我什么样?”傅雅仪没让春月为难,睨了孟昭一眼,“你是见我见少了?我这么多年不都这个样?”
“行吧,”孟昭耸了耸肩,“你说什么样就什么样,我这次来一是来道谢的。”
她朝傅雅仪拱拱手:“这回升任一事,大恩不言谢了。”
哪怕她的政绩足够,可落北原岗这般偏远,要等新登基的女皇想到她怕是要等上个一年半载,能这么快不得不说是得了傅雅仪和余姝的恩。
“谢我什么,”傅雅仪看她一眼,“也不是我说的,是余姝说的。”
孟昭没搭这一茬,估摸着少在傅雅仪面前提点余姝,否则总觉得她说话阴阳怪气的。
这大概就是最近市面上流行的所谓的分离焦虑症吧。CH
“第二嘛就是,今年你们傅宅过年带我一个?”
“你怎么突然要来?”傅雅仪扬眉,似笑非笑,“过去你不是过年都在衙门里过?”
“今年这不是要调走了吗?和你们聚聚呗。”孟昭面不改色道。
傅雅仪:“说实话。”
孟昭:……
孟昭指尖轻点着椅背,面上的神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哦,我想参与你们傅氏每年过节三千八百两银子的抽奖。”
傅雅仪:“你很缺钱?”
“这么些年你也知道,我没攒下什么钱,未来初秋要跟我一起走的,”孟昭叹了口气,“想看看有没有这个运气拿下你这儿的抽奖。”
“那你来吧,”傅雅仪十分大度,但也只是这十分,说完之后便不再说话。
孟昭闻言眼睛一亮,拍了拍傅雅仪的肩膀,笑起来,“够义气!”
说罢她也不久留,准备去柯施和葛蓝鹭那里也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参与她们那头的什么能捡便宜的事。
傅雅仪听着脚步声离去,端起一旁的茶轻抿一口,目光却有些失神的瞧向窗外。
说实话,她回落北原岗已经快五个月了,中途和余姝的联系并没有断,甚至持续了一两个月,就连孟昭即将调任的消息都是余姝提前告诉的她,可后面这几个月,她再没有收到余姝一封信。
年节将至,甚至因为新朝缘故,推迟了整整一个半月过年,怕是今年的年,余姝赶不上了。
一直到过年那一日,傅雅仪都不曾有太多休息时间,各方汇算调度她都要协调,虽不用她汇总年账,但各地呈上来的文书她也垒起来估计也有数丈。
傅宅的年数十年如一日,依旧的热闹非凡,今年也没有因为多加了孟昭这人而显得有了拘谨,甚至可以说滚刀肉似的孟昭在这种场合如鱼得水,整晚都和众人喝作一团,最后还拿走了那三千八的大奖。
傅雅仪坐在看台上笑意吟吟,瞧着下头的姑娘们闹腾,却又觉得少了点什么,再抬头,在烛火煌煌中似乎瞧见了余姝。
她饮了点酒,带点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