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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半天,军雌嘴唇翕动,声音沙哑:“为什么?”

“我们这些天不是过得很好吗,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那份文件总共有三页,用订书针钉在一起,全部撕开只能避免边缘的扉页。

军雌扯起一个不像笑的笑,低声道,“雄主,我有时候很笨,做的事情总是不合您心意……我哪里让您不高兴了,您告诉我,我都改,好不好?”

一切都像新婚燕尔的样子,雄虫也慢慢卸下了心防,甚至都开始主动亲近他。

为什么还要离开?兰斯诺特想不明白。

“你不笨,兰斯诺特。”诺德面无表情看着被散成碎纸的移民申请,东西销毁的速度比他想象还快,高脚杯轻轻搁回桌上,发出一声脆响,“没虫比你更聪明了。”

或许自私也是一种力量,能集聚一切满足一己之欲,那样势必就会牵动所有大脑神经去思考、不择手段。

“你想要的东西太多了,权力、地位、一个精神海安抚器、还有一个完美的幼崽,”诺抬起头,目光不闪不避地只是他的眼睛。

“但已经坐到元帅的位置,其实有很多优于我的替代品,大可不必每天这么累的去演戏。”

“你想要精神海安抚,弄到市面上最好雄虫信息素安抚剂,对你来说应该不成问题;至于幼崽……其实不管是和我还是赫蒂斯,生出高等幼崽的概率都差不多,不是吗?”

一个27.5%,一个26.3%,可以忽略不计的差别,多生几只总有能撞上的。

“就算不是赫蒂斯,那几只未成年虫等上几年,概率应该比我高……那只雄虫叫什么来着?埃兰德?不是预测他二次分化的概率是S+吗,高等虫崽的受孕概率好像能有72%,真是了不得的数据……”

“不是这样的!”

随着雄虫话语的推进,兰斯诺特只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巨大的恐慌如同宇宙中渺无边际的黑暗帷幕,在他身后聚集,最终将他整个笼罩。

军雌脑子嗡地一声,像被谁硬生生砍断了四肢,他突然拔高声音,仓促地打断雄虫的话。

回过神来,他已经直直地跪在了雄虫腿边,他握住雄虫垂落在身侧的一只手,光是说话这个动作都让他疼得无法呼吸。

“我可以解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来都没想过找别的雄虫,我怎么可能会跟其他虫诞育后代呢?只有你,只有你……”

“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兰斯诺特抬起头,他的跪姿标准德挑不出错,俊朗的五官依旧凌厉,下颚线绷得紧紧的。

被握紧的手的尖端传来细细的颤抖,诺德后知后觉地发现,兰斯诺特在哭。

他移开视线。

哭有什么用?

解释又有什么用呢?

他决心和兰斯诺特分开,绝不仅仅是这个问题。

因为短暂地陪他演了会儿戏,诺德发现三年后他们的代沟依然犹如天堑。

“别演了,听看累。”

诺德没什么表情地将手抽回来,就算他能给出一个超出满分的解释,诺德也完全不可能再挤出一分信任,这种东西耗得很快的。

军雌又是一怔,“不是演戏。”

诺德起身时,胳膊被雌虫抓住,军雌的喉结动了动,他即使泪糊了满脸、即使跪着,也总是一副带着狠戾的表情,声音还是哑,“我爱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怎么能抛下我独自离开?……”

诺德坐了回去。

这就是他选择在这里坦白的原因,他怕在“家”里,兰斯诺特一个冲动把他关进小黑屋。

这里,四周都是虫,他在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下打晕自己,顶多就是让元帅丢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