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尽命用事,犁庭扫穴,卫我河山。”
话音落,谢玄览尚不待如何,身后诸军士猝然欢呼出声,齐齐山呼万岁。
适才挨了一句斥的副使又开始得意忘形,向谢玄览俯拜贺:“恭喜大元帅,贺喜大元帅!”
谢玄览勾了勾嘴角,声音低而散漫:“何喜之有,徒增笑尔。”
他的目光始终紧盯着从萤,此时站起身来走向她,虽然她高他低,气势却迫人。
向她伸出手:“圣旨拿来我看。”
从萤说:“圣旨虽然先宣,却要等帅印到了再一同交付——”
话未说完,谢玄览嵌住她的手腕,轻轻松松将圣旨夺了去,展开迅速扫视。
从萤气得涨红了脸:“放肆!你简直疯了!”
谢玄览看罢圣旨的本来面目,将明黄锦缎重新卷好,目光复杂地望着她,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看你才是疯了,不在云京好好待着,跑来蹚这浑水?”
他伸手稍一用力,便将从萤推回了马车中,哐当一声关上了厢门。
这才道貌岸然地下令道:“把几位护车的兄弟都放了吧,迎钦使回帖花儿城,今晚设宴为钦使接风洗尘,人人得饮酒三盏!”
马车外顿时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欢呼:
“元帅威武!”
“钦使英明!”
“天子万岁!”
第120章 识破
接风宴设在帖花儿城城主楼上,到场的除了谢玄览及其麾部外,还有新任的帖花儿城城主唐某人。
唐城主曾是詹州主簿,为人谨慎近乎胆怯,因不敢参与康知州勾结鞑子、骗饷贪污的勾当,遭了许多年的排挤。康知州前往云京述职却被问罪后,康党一系官员皆受株连,唐某人不得不出面维持詹州事务,因干的太好,被谢玄览注意到,强行将他拎到帖花儿
城来暂代城主。
唐城主对此苦不堪言,他连跟着康化雨贪污的胆量都没有,岂敢跟着谢玄览一起造反!
今日听闻朝廷派来了钦差监军,且是查办了康知州的晋王之王妃,唐城主如大旱之望云霓,宴席上一相见,立刻迎到晋王妃面前,神情激动、两眼汪汪,使人疑心他下一瞬就要扑通跪地,大喊“冤枉”。
“哎呀,晋王妃殿下,您能到此化外地,传达陛下与晋王殿下的旨意,实在是有劳,有劳!辛苦,辛苦!”
“晋王妃殿下,朝廷既已对谢将军有所褒赞,对我等州吏官员可有安排?”
从萤看得出来,唐城主十分战战兢兢,生怕被朝廷扣下一个谋反的罪名。
不仅是唐城主,在场诸位文官武将,也都殷切期待地望着从萤,希望她能明示朝廷的态度,给众人一剂定心丸。
从萤清了清喉咙,端起晋王妃的架子说道:“吾乃晋王妃,亦是朝廷钦使,于私能代表晋王,于公能代表朝廷,吾在此向诸位承诺,只要诸位武能忘身于外、文能安民于内,就都是我大周之良臣,不仅无忧,将来更有论功行赏!”
众人闻言皆大喜,起身向她敬酒,口称“晋王妃千岁”。
唯有一人冷笑连连,徒手捏碎了薄瓷茶盏,看上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谢玄览扫视一眼喜形于色的诸僚属,语带嘲讽道:“我与诸位同袍出生入死,带着你们建功立业,也不曾见你们感动得要哭,没想到晋王妃一句话就能收服你们——”
他又转向从萤,脸上是笑的,目光却沉沉泛凉,隐约有几分切齿的意味。
旁人恭维她一口一个晋王妃,她竟也心安理得地受着。
他说:“看来晋王妃这个身份,你倒十分受用。”
醋坛子打翻了三里地,从萤被呛得掩唇咳嗽了几声,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