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沿着腰腹向上抚动。
从萤没有拒绝,他需要,她也需要,绷紧的心弦需要松弛,透破的窗纸需要粘合。
被拦腰抱起的瞬间,从萤揽住了他的脖颈,轻哑低声道:“阿禾在我屋里,就在这儿吧。”
环顾四周堆满了书,墙上挂着圣人训,字字都是礼不可废。
唯有屏风后一张罗汉榻,宽窄仅容一人小憩,二人局促地纠缠半天,鬓发呼吸都乱了,终于在从萤再次磕到额头时,谢玄览停下了动作,将她揉散的衣衫小心拢好。
“阿萤,你不该这样待我。”
他的声音低哑悠长,灼热的情欲落在她颈间,化作一声叹息:“我时常分不清,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在勉为其难地容忍。”
从萤指间绕着他一缕发丝:“难道我不是因为心悦你才有诸多容忍么?”
谢玄览说:“那不一样。”
从萤不解地喃喃:“如何不一样呢?”
爱一个人,总要为他牺牲些什么,譬如对阿禾,譬如对三郎,她一向如此认为。
谢玄览心里也乱着,更难为她解明白,二人默然相视半晌,忽然一起笑了,谢玄览低头亲了她一下,懊恼道:“这集素苑是我亲自布置,怎么就忘了在书楼里摆一张拔步床。”
从萤说:“你若这样想,岂止书楼能够?”
谢玄览垂目而笑:“你还想在哪里,院子里,临水亭中——”
从萤捂住了他的嘴,嗔视着他。
“最后一句……”谢玄览的声音从掌心里传来:“也是我最后一次同你商量,婚期定在十月初六,嫁不嫁?”
从萤没有丝毫的犹疑:“我嫁。”
简单两个字,谢玄览便将晋王导致的一切不愉都抛在脑后。什么晋王妃,长公主……来时心里一切晦暗风雨都在她的怀里化解,比起抗旨,只要不违抗她的心意,好像事情也没有那么糟糕。
谢玄览流连着不肯离去,从萤问他:“下旬陛下移宫狩猎,都有谁随行?”
“朝廷重臣,皇室近亲,世家公子宗妇,去的人很多。单说谢家,连我大嫂和我几个妹妹也会去。”
“我能去么?”
“嗯?”
从萤起身坐正:“听闻谢三公子骑射无双,想同去瞧瞧,若有猎获,也好见者有份。”
谢玄览懒洋洋笑了:“你这么说,我必要带你同去了。”
第76章 旗舞
六月底,天子出狩浔陵。
围场外扎起营帐,陈列鼙鼓,高筑黄金台。
皇帝祭祀告天后,西鞑使者呈献贺礼,只见一位身形高大壮硕、须发浓密的西鞑壮士高举着一方铁箱,走到黄金台下将箱子放置。
在他身后,另外六个西鞑使者共抬着一柄长旗,旗杆为铜铁浇筑的实心,有一握之粗、丈二之长,顶端的赤红金鹰旗帜是西鞑的王族部落旗帜。那西鞑壮士稳稳接过长旗,蹲马步蓄力,高喝一声如狮吼,便猛得将长期插进了铁箱前的土地里。
他面朝众人大笑,用蹩脚的大周话说道:“铁箱中是鸠跋陀法师圆寂后留下的舍利子,是我族进献给大周的国宝。鸠跋陀法师生前是我族第一大力勇士,力能扛鼎,我身为他的关门弟子,仅有其一半的功力。只要大周勇士能将我族旗帜拔出,鸠跋陀法师的舍利子就归贵朝所有,否则这面王旗就该永远插在大周的土地上。”
这是明晃晃的挑衅,凤启帝面有不悦之色,环顾左右御卫:“谁能拔此旗帜?”
右侧年轻御卫道:“臣且去。”
他双手握住旗杆,憋气蓄力往上拔,那旗帜隐有松动的迹象,可直到他使劲浑身解数,那旗帜仍未拔起来半分。
左御卫上前尝试,依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