览突然靠近她。
他纵使醉得狠了,也不会呈现出烂如泥的姿态,眉眼反而比平时更秾艳,仿佛精怪画里剪下的艳鬼,瞬息不移地盯着她。
眼神忽热忽凉,一时不知是想以身相许报恩,还是要露出獠牙吸干她的精气。
屏息间,从萤听见他慢悠悠地说:“难为你在这儿等我到半夜,我还当是我的荣幸,原来是沾了晋王的光……你这是替他当说客,招揽谢氏来了?”
从萤心中十分无语,晋王晋王晋王,他干脆搬到晋王府同晋王一起过得了。
今夜她连晋王一根头发丝都没提,他到底是怎么关联到一起的?
从萤的语气也冷了几分:“无理取闹,你爱听不听。”
说罢就要放下帘子,喊车夫驾车回家,谢玄览却先她一步拦住,一条腿支进马车车厢里,正要说什么,脑袋“哐”地一声撞在了顶部盖斗上。
一个“晋”字没有说完,整个人向前栽进了从萤怀里。
从萤险些将他推下去,发现他竟直接陷入了昏睡,叹息一声,只好请车夫将他搬正,在他身上盖了自己的披风。
夜里的长街空荡,马车像一叶小舟,在满地流淌的月色里摇摇晃晃着前行。
车厢里一盏微弱的灯火,从萤执书凑近半晌,终是一页未翻,她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停在谢玄览熟睡的脸上。
不知道在想什么,脑海里似乎空荡荡的,又似乎满涨涨的。
她见谢玄览嘴唇微动,似在嗫嚅着什么,好奇地俯身凑近去听,待听清了他梦里执念的话,不由得叹息一声,趁四下无人,轻轻拨去遮在他脸上的发丝。
望着他自言自语道:“我总觉得君子之心磊落,所以事无不可对人言,如今却有些后悔,我不该承认对晋王的情意,也许你心里会好过一些。”——
作者有话说:晋王:如在。
第40章 问答
晋王从昏睡中醒来,扶榻干呕了半天。
张医正以为他又怎么了,紧张地上前切脉,晋王缓了缓,揉着脑袋道:“没事,喝多了。”
张医正震惊地看了眼药碗,端起来仔细闻,分明一丝酒味儿也无。
晋王懒得同他解释。
他在谢玄览校场点兵时产生了共感,又同他一起在雁西楼把淮郡王灌醉,套他的话。
俗话说甥为半子,婿为半子,淮郡王于谢氏亦甥亦婿,曾得到谢氏倾力相助,谢氏视其为未来的明主。谢玄览虽看不上淮郡王的为人,亦不曾背叛谢氏的立场,他不参与父兄与淮郡王的具体勾当,但是在朝政大事上,总是偏向淮郡王几分。
可是近来淮郡王对谢氏的态度,明显变得暧昧。
昨夜谢玄览宴请淮郡王时,探问他与独眼龙的关系,一开始,淮郡王还嘴硬说不认识,说怜君是他让招安使携
二百两银子和威胁信换回来的。于是谢玄览装模作样提了刀,仍说要借酒剿匪,淮郡王拦他不住,反被他灌了两壶酒,终于松了口风,说谢相早就知道独眼龙的存在。
谢玄览转着酒碗,似醉非醉道:“你的意思,我父兄故意纵匪为患?”
淮郡王神神秘秘低笑道:“真正的独眼龙两年前就死了,如今山上这位是他的胞弟,不知怎么从刑部放了出去……刑部右侍郎,你堂嫂狄飞霜,她应当清楚。”
谢玄览嗤然:“我父兄联合我堂嫂,放一个匪寇上山作乱?我不信他们吃饱了撑的。”
淮郡王大笑两声:“若无匪寇作乱,怎显谢氏英武?骠骑将军王四郎即将入京,谢氏若不早动手,只怕世人只知王氏,不知谢氏了。”
说罢饮尽碗中酒,因不胜酒力倒在了桌上。
这些话合情合理,真中掺假,若非晋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