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好不好?”
“我……我也并没有忘记阿基维利。”微生月薄的声音微哽,有些心虚地斜了一下视线,“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了,帕姆,你知道的,精灵会轮回很多次,我的脑海中有太多杂乱的记忆,这让我没办法一直想着阿基维利。”
帕姆其实也知道,没有谁会一直等着谁,就连当初说好会一起等待微生月薄回来的阿基维利也神殒,而在他神殒之后的某一个寻常的一天,失踪的阿月又回来了。
爱人错过,恨不逢时。
在列车搁浅无法启航时,在过往孤寂的岁月里,只有帕姆守着那残缺的列车,望着那轮明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等来有缘人修好列车,让阿基维利的意志再一次传递下去。
它因为列车而诞生,在阿基维利神殒之后,它就不能再离开列车,也就无法在寰宇中寻找阿基维利和微生月薄的踪迹。
它不相信阿基维利已经死了。
阿基维利那样厉害,是不是也和阿月一样失踪了呢?
即使在帕姆心中,阿基维利是最糟糕的无名客,它果然也还是在想着阿基维利。
帕姆最怀念的时光,是列车还未竣工,他们还在裴迦纳的时候。
若是雨天,阿基维利并不会出门,他会和阿月盖着绒毯蜷缩在沙发上看书,听着外面的风声雨声,耳边两人交谈的声音,阿基维利假装正经,逗得微生月薄微微炸毛又反击,客厅里传来笑声。
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帕姆觉得很安心。
再之后,微生月薄陷入昏迷,家里没了欢声笑语,阿基维利也很久不曾展露笑颜。
等到列车冲破裴迦纳的屏障,开始在寰宇之中航行,阿基维利有了追随的信徒,祂的情绪好像变得稳定了一些,也会笑了。
但帕姆,就是觉得阿基维利其实还是很难过。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帕姆发现阿基维利望着窗外的那轮月亮发呆。
列车上有一个房间是禁止所有人进去的,除了帕姆和阿基维利本人,没人能打开那个房间。
那是一个非常温馨的房间,一比一复刻了微生月薄在裴迦纳生活的房间。
但那躺在床上沉睡的精灵却一次也不曾睁开眼。
“帕姆,你说他还会再醒来吗?”阿基维利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但被祂伪装的很好,祂从来不会将低落的情绪展现在微生月薄面前,即使微生月薄沉睡着,不知道何时能够醒过来。
“当然了,阿基维利你要相信阿月帕。”帕姆无比坚定的相信着,总有一天微生月薄会醒过来。
可惜,直到欢愉之主潜伏炸毁列车,微生月薄安睡着的房间所在的车厢也被炸毁,帕姆都没能等到微生月薄醒来。
即使知道有阿基维利的神力保护,那个房间不会受到任何破坏,微生月薄也不过失踪而已,但帕姆还是害怕。
但它必须振作起来,一个家可不能都陷入悲伤啊帕!
那时候的阿基维利看阿哈的眼神很可怕,像是要将祂杀死,但后来,帕姆不知道阿基维利为何又和阿哈成为了挚友。
在阿基维利神殒之后,阿哈来见过几次帕姆,都被它赶了出去。
而失踪的微生月薄,也没能被阿基维利找回来。
其实帕姆很害怕,害怕微生月薄也已经化作尘埃。
被困在搁浅的列车上是,看着又一次月升日落,听着潮汐起伏的声音,帕姆脑海中都有一个声音回旋。
——其实微生月薄已经死去了。
那漂亮的精灵,从此只存在于风里,海里,像那倒映的明月,只是一片虚妄,只有帕姆记忆中的他还鲜活着。
而曾经的三口之家,只剩下帕姆孤零零的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