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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鸿祚雪 酒染山青 116209 字 1个月前

“随行必有兵部与地方布政使司的人,”季明远说,“差不多也就能瞒到回来前后,大不了将这些个官也扣在我们手里。”

他重重磕下茶盏,拧眉道:“说来我那皇兄也正是可笑,一个太子丧期,竟将亲侄儿扣了这样久!整日疑神疑鬼,我看怕是大限将至了。”

“陛下上了年纪,又一朝痛失长子,眼下惟有二皇子可继承大统,却偏偏二皇子不是个做皇帝的料。”李程双替他包扎,垂眸乖顺地说,“他疑心日重,倒也能够猜得到。”

“也正因此,急报中依夫人所言,处处重言长子。”季明远说,“夫人思虑周全,阿邈能打仗,想来我那哥哥不会做得太过分。但如此一来,阿瑜就能安全许多,又有岳父与李家护卫,想来他平安归来,应当不是难事。”

“阿邈武艺卓绝,也定能全身而退。”李程双一抿唇,问,“听闻昨日,那宿州温氏来信了?”

“是,时隔近两月,我那前岳丈倒是主动致书。”季明远哼了声,说,“想来他终于学会审时夺度,知道跟着季朗那蠢材毫无出路。不过他信中依旧没问季邈,想来竟真对这位外孙寒了心。”

李程双微微蹙眉,隐约觉得不对。

她很快收敛心神,勉强慰藉说:“王爷前几月联络温家,将季邈数年间未曾书信、亦未曾主动言说母亲母家之事尽数告知过,那温泓又的确什么也没收到。他牵挂姐姐,自然会对这位长子诸多失望、诸多责备。如此一来祖孙二人之心将离不离,王爷便可游走其间。”

“是了,”季明远她搂入怀中,笑道,“一切恰如夫人所言。孤之得夫人,如鱼之得水。”

李程双微微一笑,埋入季明远怀中。

季邈心中空荡,临院吹了会儿风。天地间很安静,可就在某个瞬间,季邈心下一动,猝然回头。

就同半只脚将跨屋门的司珹四目相对。

“寻洲,”司珹温柔地望着他,呢喃道,“下雪了。”

不知何时,零星小雪果然又飘转,雪落在季邈眉梢,像是柔软的柳絮,又在这场注目里,将他带往从未去过的、早春时节的宿州连明。

季邈没有敲响过那扇门,也没有闻到过玉兰香。可当他被司珹抱住时,仿若嗅到看到了不曾经历过的一切。

司珹抱得好紧,又偏头蹭在季邈脖颈,呼吸缭乱。

季邈低头,克制地吻在鼻尖。司珹却立刻仰首,主动寻到他的唇,又撬开季邈的齿关。

二人唇齿勾缠,此刻阿邈将记忆渡给阿邈,彼此隔着厚衣,却又骨血相交。

第 102 章 交杯

季朗入暖阁后,荣慧俯首挑开帘,轻声道:“主子爷,二殿下来了。”

长治帝自鼻腔中哼了一声,眯眼看荣慧,倏忽说:“你倒很是殷勤。”

荣慧连忙跪下,长治帝却一挥袖:“罢了,你带人出去,殿外候着。”

这便是要谈家事、不愿再听荣慧帮季朗说话的意思。荣慧心领神会,立刻带人退干净了。待暖阁内只余这对父子时,长治帝方才拍拍须弥榻,吩咐季朗说:“找地方坐近点。”

季朗跪了半晌,腿都麻了。闻言方才揉着膝盖站起来,自己搬把太师椅坐下了。

长治帝久病卧床,见季朗时,却也要将头发梳得齐整,戴冠整衣以待。季朗坐后,他仍半眯着眼,没有正眼看向自己的儿子。

“老二,”长治帝开口,“朕传召你,你却叫朕等了你半个时辰,好胆魄。”

季朗立刻道:“儿臣、儿臣不敢!只是前线战事不可拖,儿臣一批完折子,当即马不停蹄赶来了,父皇明鉴呐!”

“不可拖,”长治帝冷哼一声,“再不可拖,你也已经拖了好几月。眼下逼近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