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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鸿祚雪 酒染山青 116209 字 1个月前

,随李程双一起离开了。后来他也长到十二岁,晓得了母亲的母亲,正是在李程双十二岁那年溺死于井里。

可什么是彻底无用,又当什么时候将之抛弃呢?

李程双没有教他。

十六岁的季瑜踏着御苑石阶,独自一人思索着。他在晨曦微弱的芒里,瞥见了苑中闭锁的、温秋澜赠与季邈的小阁楼。

他面无表情,抬手掰断了遮目的新枝。

意味着此前十年间,许多原本应当历历年年、日常校验的名册,不知被多少人啃食了,或是地方擅报假账,或是例常驳查监生贪了银钱——可无论如何,事关大景户籍地方管理,几百空缺尚且算作错账填补,千卷几十万账目又当如何?

“此事首当其冲的就是户部。”温时云说,“父亲为户部尚书,其下左侍郎韩枫协理雾隐山庄每年例行审查。这么些年里,年年腊月往司礼监递去的折子都已经成功批了红,如今回过头来再说错,便只能敲定户部办事不利、官员贪腐。”

“韩枫定然要入狱,可父亲辖下有失,也难辞其咎。”

司珹侧目问:“可若非要追究,此事牵连最深的,当是安州蒲氏吧?”

“简家覆灭后,安州蒲氏几乎接过了整个雾隐山庄。”司珹想着前世季瑜登基后,回忆道,“驳查监生也大多为蒲氏门声,罚银驳写这些事,几乎快由安州蒲氏包揽了。”

“的确如此,”温泓说,“今日之蒲家,几乎就是从前之简家。此次发觉蒲家所罚名册款项许多没走公账后,随行御史已经上书弹劾安北府布政使蒲既昌,折子随快报一同道的衍都,想来那蒲既昌,莫约三五日后便要入京述职了。”

温时云说:“陛下得到这消息,心中定然是生气的。可他到底能够分清,知道此事矛头应当指向安州蒲氏,而非我温家。”

“时云。”温泓问,“上月采青阁大案,烧死那蒲既泱,你可还记得?”

温时云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

“祖父是想说,雾隐山庄事关简家旧事,陛下处理的态度可能会难以捉摸?”

温泓点了点头。

“简家遗孤杀了蒲家子,我没问那孩子,却明白这其中必定有隐情。十六年前的大案发生得遽然,大火之后,连‘简’这个字,都成为衍都朝堂中的禁忌。”温泓看着盏中茶,沉声道,“如今十几年过去,案子没人翻,陛下也显然不想提。”

“这回蒲既昌入京,恐怕会生出事端啊。”

对方起先吻得急,来势汹汹地撬开了唇齿,迫使二人口津相淆。司珹喉结滑动,在挣扎中溢出喘。

“衍都传回消息,说朝廷已经在紧急征兵。”戚川说,“年逾十六、非家中独子的青壮,都要强行加塞进守备军里,并且即刻就得离家入伍,紧急训练——这是二皇子想出来的法子,听闻各地现在已经怨声载道,朝堂间也颇有微词。”

“如今还是季朗监国,”季邈摩挲着扳指,沉声道,“长治帝的病还没好,孟妃也只生了女儿,果然……”

果然是季瑜从中做了手脚。

州境线已巡至尽头,季邈调转方向,说;“回沽川。”

队伍整齐划一,当即随主君而动。马蹄破雪声响,风声也杂乱,季邈却敏锐地捕捉到异样。

他勒绳侧目,向不远处枯萎的灌丛望去,迅速锁定了目标。

有落雪。

准确来说,有落雪枯枝覆盖下异样的簌响,灌丛后藏着活物。

季邈抬手,立刻有随行骑兵下马查验,可长枪刚要拨开厚雪,灌丛后倏忽有一身影暴起,夺路而逃。

第 104 章 云谲

箭矢撕裂了风声。

季邈放下弓,眼见着那人被迫骤然停下,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