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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鸿祚雪 酒染山青 101066 字 1个月前

瞧见何子言这般狼狈,不仅不觉得是自己带累了好学生,还要嘴何子言两句:“你明儿就该早些起来与我们一起锻炼,要不然就你这跑几步就喘的小身板儿怎么报效陛下?”

何子言不想理司珹了。

这家伙觉得是谁害得他要跑的?!

要不是跟着司珹跑去偷听别人的课,他这会儿应当舒舒服服地坐在讲堂里面温习!

司珹与何子言一同回斋堂,半路上遇到过来巡看的学官,他还不慌不忙地跑上去打招呼,大大咧咧地说自己和何子言刚去撒了泡尿。

学官虽觉得他说话太粗俗了些,却也没追究什么,摆摆手让他回斋堂去。

唯有何子言一颗心猛跳不止,暗自发誓再也不跟着司珹胡来了。

瞧这家伙当着学官的面撒谎都撒得那么顺溜,以后可绝对不能信他的鬼话!

两人各自归位,司珹朝周围的人挤挤眼,表示自己已经打了头阵。

其他人早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当即按照计划轮流溜出去外斋“探课”。

因着每次只出去一两个人,又都是溜达小半个时辰就归来,学官竟也没有发现他们在作妖。

一群人有惊无险地闹腾到傍晚,又由司珹带领着聚到一块,开始汇总各自的蹭听体验。

他们每个人都出去了两三趟,齐心协力把今天在讲课的夫子都摸了个底。

司珹还从不少老生那儿打听来各个夫子的情况,只觉哪个都挺好,哪个都有各自的长处。

想来当今陛下对国子监是真的很重视,希望能把他们培养成对朝廷真正有用的人!

只是这么多好老师,他们到时候到底该报考谁好?

司珹见众人都难以抉择,朗笑着提议:“分斋以后我们多出来聚聚,每旬一起分享各自从夫子那里学到的东西,岂不是等于所有夫子都教过我们?”

司珹还与他们说起自己家那么大一宅子只自己在住,往后一到休沐日大可到他家聚会去。

众人听后俱都欢喜应下,表示自己绝不会拖大伙后腿。

一群人说得眉飞色舞,谁都没注意到不邈处的竹林中藏着两道身影。

那两道身影听了好一会才转身离开。

其中一人是国子祭酒沈鹤溪,而另一人也不是旁人,正是早上撞见司珹在外偷听的国子直讲。

此人姓周,是沈鹤溪的学生。他迈步跟着沈鹤溪往回走,语带忧虑地说道:“老师,难道就这么任由他领着那些新生闹腾?”

都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偏偏这司珹浑身上下都写着四个大字——没有规矩!

沈鹤溪道:“陛下要的不是只知埋头读书的腐儒。”

若是想要那种循规蹈矩的酸腐读书人,季邈就不会直接清退过去那堆学官和监生了。

沈鹤溪抬头看向皇宫所在的方向,心中藏着无法对旁人言说的忧虑。

他们这位年轻的帝王当真会是一位明君吗?

方鸿骞心神俱震。

他连忙扯出帕子,擦净了对方面上的脏污,就露出一张白净又年轻的脸——方鸿骞没见过这张脸,却见过一张极其相似的,属于他大嫂。

“绮珺?”方鸿骞愕然道,“你不是……你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

方绮珺仰着面,她唇角额边都是淤青,却扯出个笑来。这笑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可面上浑浊的、脏污的东西已经被帕子擦净了,方绮珺打着颤抬起手,将乱发别到了耳后。

就露出一双浸染血丝、却依旧明亮的眼眸。

“小叔,父亲要我嫁,可我不想嫁。我染上瘴疟,父亲却觉得我入宫后终究是个隐患,他没那么想医了,我却不想遂他的愿。”

“我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