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她也从未苛求过。兄长之事她都放在心上,上至生辰胜宴,下至新衣选料,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是她亲自操劳?”
“兄长昨夜在席间那般讲话,实在令人寒心。母亲在阳寂若有知,定要掩面泣”
“你还不懂么?”季邈猝然出声,打断道,“长治帝已对你我兄弟二人、乃至父亲都起了疑心,昨夜那宴便是试探。”
季瑜蹙眉道:“可是我们怎会有此等狼子野心?”
长治二十五年的立春挨着元宵节,中间仅隔两天。立春时候阳寂复耕,季邈在卫所奔忙整日,第二天终于得闲,放了一日休沐假。
可他人回到王府,却依旧对司珹似躲非躲,后者这回终于没忍住,在别院连廊下堵住了人。
“今日不是休沐么,别扭闹够了没?”司珹蹙着眉开口,“醉一次酒,也值得你记这么多天?”
他今日腰带颜色深,这么抬手挡人,就扯出条更加修身的窄线,明晃晃地惹人瞧。
季邈别过头,只说:“不是因为醉酒。”
“那就把心思放回正途,”司珹问,“宋朝雨那边谈得如何了?”
“一切妥当。”季邈说,“这两天宋朝雨忙着四处寻仙访迹。元宵节后,他便要启程返回江州,向宋平生说明情况。我这头也吩咐了戚川,阳寂往返花朝城的信鸽已经秘密在训,此事不会告诉府中其他人,前期买酒垫付的钱均从我私库中出。”
他视线再次无意地从司珹腰封上滑过去,卡了一瞬:“你能换个姿势,好好站着么?”
“宋家想卖人情,给的价应当够低。”司珹把手放下来,有点莫名其妙。
但他没怎么在意,继续说:“有钱就是好。等第一批酒到了阳寂城,你稍微加价,找个中间人卖出去,赚的钱都攒下来,咱们眼下还穷着。”
“我库里朝廷赏赐的金银细软,这些年里没花过。”季邈忍了忍,说,“几百上千人还是养得起的。”
“那要是上万人,乃至数十万人呢?”司珹冷静道,“谁知何时就要乱——衍都的信鸽带回了消息,春耕复种,太子南巡队伍已于三日前启程,第一站便是蓬州长赫城。局势瞬息万变,周全点总没错。”
“你说到春耕。”季邈忽然道,“我这两日一直在留意各处消息,三大卫所均无异常,阳寂城内市集也无消息。八万斤不是小数目,分散私带种粮也会被各城各驿戍守查出,这粮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运出去,最迟到瞳山就会被发觉。”
两人对视一眼。
司珹转身往房里去:“那种粮就还在阳寂境内,咱们哪儿还没查透?”
“城内民宅没处藏,官家私宅查不了,但我估摸着没那个胆子。王府内库面子里子都干干净净,边军三大卫所也摸清了你干嘛去?”
季邈跟他走了两步,后者顿足回头,二人险些又撞到一处。
“跟着我做什么,”司珹说,“赶紧回房换身衣服啊——那嵯垣人覆假面的本事,你也会吧?”
乌鸾掠空俯冲,带来了风声与细雪。它落到季邈肩上时,后者回话道:“当年为了能识破假面学过一点,略通皮毛。”
“够用就行,”司珹说,“皮冻我已备好,换完便服就来我房里覆面。待会儿叫戚川支开偏门门房,咱俩偷偷溜出去,再查一遍旧城废墟。”
季邈心思稍动,想通了个中关窍:“城内民宅没法放,可是城外却不一定。你此次想进旧城细勘?”
司珹微微一笑,体贴地说:“我倒是随时得空,将军却要忙里偷闲,快换衣服吧。”
乌鸾扑到檐梁上,它听懂了“城外”二字,一时兴奋不已,可就在展翅欲飞时,又听司珹道。
“哦对了,乌鸾不能去。”
乌鸾歪着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