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尔等不过弑亲乱朝之豺狼——季明远!你与那温泓机关算尽,所夺却不过空壳而已,朕之功绩,自有后人评!”
长治帝言至此,激昂道:“来人,取剑来!”
当即有人取来两把剑,一把递到长治帝手中,另一把被硬塞入季朗怀里。季朗已经在方才那番话里瞠目结舌,被剑砸得趔趄时方才反应过来——长治帝自己想死也就罢了,怎么还要拉着他一块儿死啊!
季朗才不愿意。
他一个已经受封的藩王,只要自甘放弃兵权,就压根儿没有被赶尽杀绝的道理。无论是季明远还是季邈当皇帝,这大景江山总还姓季。只要姓季,他就还能有一条活路。
大不了做个闲王,在云州安居一隅,虽说再做不得天子梦,可也好过刀下魂啊。
如今这叫什么事儿!司珹长腿微曲,打了个哆嗦。他酒似乎醒了几分,可脸还是烫的,创伤的本能促使他推拒,可身体的感受很舒服,潜意识又一遍遍告诉他。
不必怕。
两人挨得这样近,鼻息纠葛,湿哒哒地缠在同处,衣袍也皱作一团,临被季邈扯散丢开时,司珹终于在骤冷里恢复一点清明,他呼吸缭乱地看着对方,潮|软地唤:“寻洲——”
年轻有力的身躯环住他,季邈蹭着他颈窝,嘴唇几乎贴着了喉结,话语就自耳与骨两处,共鸣着传达给司珹。
“折玉,好爱你。”
爱。
爱之一字,令司珹心脏生生乱了拍,浑身都酥软。季邈贴着他的胸膛坚实有力,叫司珹同样能够听对方的不冷静,他在这一刻,几乎溺死于饱|胀的情动里,于是只好仰面张开嘴,笨口拙舌地回应。
“爱,我也好爱……” 司珹一顿:“她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之前那几场战,三管火铳的威力,鄂源人已经见识到,另外两重器若有突破,亦可于来日推广至西北战场,这样北面防线就能统一被构筑,仗应该能好打许多。”
季邈说:“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正因如此,”司珹说,“来日你登基,才更应善待。”
季邈注满两只酒盏,二人碰了杯。
一场小年宴吃得热闹,席间都是自己人,推杯换盏间,篝火烘化了雪,湿漉漉映在司珹眼眸中。
司珹垂眸盯着酒盏,季邈瞧见他侧颜,见他颊边飞红,人却很安静。
司珹醉了,却没意识到自己醉了。
季邈倏忽起了一点念头,他凑到司珹耳边,故意问:“先生醉了吗?”
“没有。”司珹果然说,“我没醉。”
“我醉了。”季邈同他咬耳朵,“我还想再喝,却已经拿不稳酒杯,该怎么办?”
季邈将瓷盏推到他手心,圈着司珹的五指,带他握稳了。
“先生帮帮我。”腊月翻过十五,衍都城中渐渐支起年货床,各处依俗张灯结彩,热闹劲儿却没透进宫里来。
季邈拥兵东北、盘踞越州的消息压得满朝哗然,也叫季朗好些天都不敢正视朝臣,生怕有人问及此前所谓的“已经擒住”。他不愿在百官面前丢份,更不愿将如此吃力的局面剖与百姓,天家颜面已在温泓死谏一事中贬损太多,经不得更多摧折了。
他得做点什么来挽回。
季朗急得团团转,可又想不出什么行之有效的好法子,只得再三催促禁军尽快攻破潼山城,又试图分调巡南府守备军来增援,牢牢守住衍都东北方向的安州,不叫大军越界。
局面如此被动,叫季朗愈发烦躁起来。他下朝后又发脾气摔东西,小内监绕开碎瓷,哆哆嗦嗦道:“殿、殿下……”
“你最好有急事,”季朗面色不善,“说。”
“陛下有请。”“荣慧,”长治帝攥着他胳膊,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