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王夫人特意叫人重新设计亭台楼阁,铺设新砖新瓦,里头家具摆设无一不是各处运来珍贵古朴的。

王府家风崇尚简朴,但王将军是大孝子,阖府珍贵物都搁在德韵堂里了。

然老夫人恋旧,迟迟不愿搬离住惯了的正北小三房,明明就在隔壁几步之遥,她老人家却未搬。

近一年,老夫人身体欠佳,也不愿搬动,德韵堂便一直空置。

这次皇帝赐婚时间极紧,王老夫人当即拍板,就将德韵堂定为董昭婚房。

将军府治下严明,有以军法治家之风,丫鬟仆人从不敢对主子安排妄议。

大婚那日,王家亲戚上门参加婚宴,几位亲戚却口无遮拦。

说董昭一个义子,资源却越过嫡孙王辰轩去,隐隐映射贵妃跋扈!

话传到王老夫人耳中。

老夫人一辈子做事敞亮,特意叫了王辰轩到跟前来,本要好好和他说道说道。

王辰轩他自己却相当明事理:“祖母,您什么都不必和孙儿说,此事孙儿丝毫无芥蒂。”

“以昭哥身份,阖府哪间房他住不得?就算他不是那身份,孙儿也心甘情愿事事低昭哥一头。”

“昭哥与孙儿不同,孙儿沾了父亲光成了香饽饽,如今刚满十五,有意结亲的人家已排到城外,每月都有夫人跑到我母亲跟前试探。我自是不必为了婚事愁,只等我娘为我选中个贤惠女子娶进门。”

“昭哥哪里一样?他自小有爹娘不能认,寄住在此,除了您和爹娘外无人问津,年少时好容易喜欢上韦二小姐,心里便一直想着是她,如今能盼来成婚已是天大的不易!”

“更莫说,我自小有父母呵护,有祖母宠爱,昭哥却不是,他不到满月便离开他母亲,来咱们府上时瘦弱几乎不成婴儿形。”

“您可怜他孤苦,从我娘那儿接过来亲手抚养,这些年您将昭哥带大,感情深厚甚于孙儿也是人之常情,辰轩哪里会不体恤您一片心?”

“外头那些人打的什么主意孙子不清楚么?呵,他们往往‘无意间’发出一番疑惑,表面打抱不平,实则是挑唆,是盼着我闹起来叫王家失和,等着日后看咱们笑话,我岂会上当?”

“父亲是当朝大将军,纵马一生,保家卫国,他的后代没有小肚鸡肠的!”

王老夫人眼泪快冒出来了。

是儿媳妇教导的好,辰轩自小皮归皮,大事上懂事明理,且他十分豪迈豁达,心思也缜密,有主见有定力,是统领打仗做将军的好苗子。

王老夫人心放回肚子里。

韦映璇也知晓了此事。

婚后王夫人和王老夫人都免了她请安,她却每日坚持要来给老夫人请安,给老夫人捶捶背按按肩,陪王老夫人说说话,吃吃茶,老太太高兴的很。

齐妈妈便也很快和老夫人身边景妈妈、两个一等丫环豆蔻翠烟熟稔。

齐妈妈初来乍到,决口不打听任何事。

是景妈妈主动与她说。

景妈妈在府里几十年,专门伺候老夫人,在府里地位已经超脱一般下人。

她很有一番做事的主张。

景妈妈将这件事和齐妈妈说了,“亲戚们多嘴说闲话,却叫老夫人懊恼几日,谁料被辰轩少爷笑嘻嘻几句话化解。”

齐妈妈回去后告知韦映璇知晓,便能体会老夫人一片爱护之心。更知晓王辰轩豁达,日后自然会更关照小叔子。

韦映璇愈发孝顺王老夫人。

她与王夫人相处也极自在,不似一般婆媳那般隔一层。

先前她们相识时,王夫人便拿她当忘年交,因而她们间少了一般婆媳间表面形式,关系处的极实在。

韦映璇有时去给她请安,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