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御史抖抖胡须,朱询浑身微震,许多大臣都因皇帝这番话露出怪异表情。
便连韦谦父子都是一惊。
不知情的大臣不明所以,觉得皇帝反应实属正常。
虽然韦氏乃和离妇,但只要那董昭未嫁娶,愿意娶和离妇进门,那便是他的自由,皇帝张口赐婚,谁又敢说皇帝有眼无珠?
但知情人却十分无语,朱询与太后党等人都是无话可说,纷纷在心中大骂天德帝狡诈。
竟借着宋拓弹劾,顺嘴将韦氏与董昭两人丑事过明路,又将两人捆绑起,话里话外竟有赐婚打算。
谁不知皇帝宠爱贵妃,皇帝亲口赐婚便是贵妃意思无疑,皇帝是打算借此事成全贵妃之侄!
今日除皇帝外无赢家!
宋拓听闻天德帝的话,瞬间气的七窍生烟,都忘了他自己快要大难临头。
脑海里只回荡着韦映璇得意说起自己要风光大嫁董昭时的恶毒嘴脸。
他气的脑袋发胀。
便是说,他今日这么一闹,非但无法扳倒贵妃,谢御史等人为了洗清自己,把一切责任推到自己头上不说,皇帝还要借此事顺便给韦映璇和董昭赐婚,叫他们堂堂正正成亲!
宋拓怒极,恨不得对皇帝暴吼一声昏君。
然而最后一丝理智却拉着他,叫他不敢真的如此做,他忍无可忍捂着脑袋大叫:“啊啊啊啊”!
神色逼近癫狂。
所面对之处,大臣们皆是严阵以待,时而齐齐后退,时而齐齐朝左右躲避。
生怕宋拓突然发疯冲上前伤人。
他如此模样,愈发叫人觉得他病的不轻。
八成是受了极大打击之后疯癫了。
众人再回想今日宋拓弹劾贵妃,一个疯子之言,哪里可信?
好好的早朝因宋拓而耽搁,本以为贵妃当真侍奉过先帝又私通侍卫偷偷生子,最后一一被证实都是子虚乌有。
现在造谣之人还在大殿上发疯,这可真是……此等荒诞不羁之事竟活生生发生在朝堂。
众臣面色都是一言难尽。
大家站一上午早累了,此刻支撑他们的信念便是好奇今日宋拓到底要如何收场,皇帝又会如何惩治他。
“陛下。”韦禛一甩袖站出来,满面严肃:“宋大人今日发癫诬陷贵妃一事暂且不提如何定罪,微臣还有一事要奏禀。”
皇帝面色很沉,压着情绪道:“你说。”
“宋拓此人品性恶劣,不孝其长辈,其行为之恶劣令人发指,是为恶逆。”
“你胡说!”宋拓又从混乱行为中回过神,清醒地反驳:“我先前与我母亲争端,不过是母子间小矛盾,太后老佛爷已经惩罚过我,叫我去养济院照料老人顺便悔过,如今,此事早已过去,韦大人何必揪着不放?”
“至于我祖母,她老人家在外清静养病,我做孙儿的也时常去探望,何来的恶逆!”
他话音刚落,大殿外突然走来一高一矮两妇人。
“老身艾氏、臣妇陈氏参见陛下!”
众人回头,发现竟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与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相携而来。
徐公公将两人带入殿内正中。
宋拓猛地回头,看见陈氏他心头便一沉,接着他目光落在另一个满头白发,瘦弱如骷骨的老妇人身上。
他起初还未放在心上。
突然他再次看向老妇人,脸色骤变,猛往前走了几步,而后屏住呼吸,整个人定在原地。
是他祖母吗!?此人竟十分肖似他祖母!
他冷汗簌簌往下冒,整个人像被人施了点石术,僵硬在地一动不动,大殿内的喧嚣声都似被屏蔽。
他很安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