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也该到了荣养的年纪,是老夫人迟迟不肯放人罢了。

老夫人是不把奴婢用到残废不肯罢休的人,可真用残废了,她又不能容忍这些老奴吃空饷。

她不想掏侯府的银子白养这些老奴,又不敢顶着骂名将人逐出去,便想了个辙,叫人在侯府北边盖了两排房子,安置了这些老奴,一道墙与侯府隔开,名曰北坊。

住在北坊的皆是孤寡老人,无老家可回,又买不起京城的宅子,只能选择留下来。

原本侯府无论如何该养着他们,但老夫人一不做二不休,退了他们身契,叫他们在律法上与侯府脱离关系,变相甩了这些“包袱”。

老夫人又怕这些人闹起来,便说的好听说老太爷仁善,死前的心愿就是让身边伺候过的奴才们都脱奴籍,因此她才万分不舍将身契归还给众人。

侯府大度,若有难处的,可以免费提供房屋叫他们继续留下来安心养老,这是念旧情,是体恤奴才,也是承袭了老太爷的仁善。

老夫人一文钱未掏,反倒还落了好名声。

韦映璇刚嫁进来时,老夫人还得意地对她说起此事。

“那院子本就空置着,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改造后安置这些奴才,等这些人相继都死了,房子还是侯府的,侯府未有一分钱损失,也不必落埋怨。”

“那些有法子养老的,不会去北坊的。去北坊的都是无人照看的孤寡老人,这些人掀不起大浪,他们谁敢指责侯府,也要先掂量对不对的住老太爷的仁善!”

韦映璇当时未敢顶撞祖母,心里却想,真的掀不起大浪么?

或许只差一个时机,那些老人一把岁数,怎会是傻的,定然是没办法才受这份委屈。

黄妈妈看她不说话,又忐忑地问:“大奶奶,真不管吗?”

韦映璇淡淡回:“怎么管?本就多事之秋,自从母亲在东街大闹一场,最近府里府外谣言漫天飞,这便是下人闹事的根本原因,都是听了外头那些无中生有的造谣,你们几个管事妈妈得闲便去破除谣言,此等小风波都处置不了吗?”

黄妈妈苦笑,“奴婢的口才哪比得上说书先生,今日刚解释完,第二日又冒出新的谣言。”

韦映璇挑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