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纹越逼越近,这人将嘴角勾起来,守株待兔一般,听见元汐桐对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了句什么。
“嗯?”元虚舟睁开眼,“要我弄出来?”
“……”
他看向她,一双眸子似笑非笑:“那妹妹要礼貌一点,说个'请'字不过分吧?”
是他做的恶,他还倒打一耙!
元汐桐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念“顺着他,顺着他,顺着他”,顺便将自己的气给压下去,然后咬着牙说道:“请哥哥,帮帮我。”
“到我身上来。”
他终于满意,敞开臂膀,等着她再次记吃不记打地,主动爬进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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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渐斜,元汐桐又脚不沾地地回到卧房。
刚被放置在被褥上,她还在犹豫要不要阻止元虚舟跟着覆上来,吹拂在她面孔上的那道呼吸却忽然一僵。
房内长燃的烛火在此刻齐齐暴涨,焰心向着房顶猛蹿,却在下一刻被不知从哪里灌进来的风吹得摇摇欲灭。
元汐桐偏头看过去,只觉得这房内突然涌进来一股煞气。
煞气?!
握住她臂膀的那只手蓦然收紧,一阵酸痛袭来,她皱着眉头看向元虚舟,控诉的声音才滚上舌尖,便见到他那双原本宝石般清澈黑亮的眼,竟有金光在流窜。
就连光滑的额间,那道隐在发肤之下,平日轻易不会露出的呼风印,也渐渐开始显形,要汇聚成一只赤金色的眼。
游尸九野内,元虚舟觉醒修罗之力后,那双赤金色的,冷冰冰的眸子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不同的是,这次还多了额间的一只眼。
他又要不认得她了吗?
她看得呼吸一紧,竟忘记了要挣扎,直到臂膀痛得受不了,才出声冲他嚷道:“松松松手!元虚舟!你弄疼我了!”
这种疼和昨夜的疼不一样,昨夜的疼是带着安抚的。
虽然起初凶猛巨大,可迭次地迎送过后,快意也同样凶猛,连神经末梢都仿佛在舞蹈。
但这次,确实实实在在地连骨头好像都在作响。
她这一嗓子叫得元虚舟动作停滞了一瞬,接着他像是恢复了一丝清明,松开她,急急后退。
挂在架子上的外袍被他顺势卷走,披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