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的固执派。身边用过的小物件总是半新不旧,更何况对人。
印芸竹再次端详被夹的无名指,历经多日的悉心照顾,可怖的青紫淤血褪。去,指甲长得慢,估计完全恢复还要好一阵子。
被承认两者契合的瞬间,心中的空虚仿佛被棉花填满,膨胀到快要溢出来。如果不是床笫之间的矛盾,难道江梦合不满自己的处事方式吗?
究竟哪里不满意——
她永远这样,陷入深刻的内耗,会为别人无心的一句思量好久,在感情中卑微得抬不起头。
“你上次和女朋友分手,还偷偷在卫生间哭鼻子呢,我全都看见了。”印璇发话,将她从陈旧的往事中剥离出来。
被小孩说破,印芸竹尴尬,恼羞成怒得双颊泛红:“那,那个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印璇回问。
“小孩子少问。”印芸竹把她不老实的脑袋扭过去。
黄灯闪烁,鸣笛声伴随车流涌入。印芸竹缓慢踩下油门,听到身旁的印璇低落道:“你们都把我当成小孩子,以为我好骗……”
“什么?”印芸竹没听见。
“我说,什么事情妈妈偏心你,也不和我商量,”印璇嘀嘀咕咕地抠指甲,“我明明长大了。”
印芸竹被这话气笑,要说不商量就算了,可从小到大单松月更偏心自己,她闻所未闻。
自己身为长姐,什么都要为印璇操劳。小时候单松月去上班,几乎是她陪妹妹玩耍,万一摔倒磕碰到哪里,回家还要挨顿骂。
印芸竹不明白同样是女儿,态度待遇天差地别。有时候也会怀有自私想法,倘若出生得比印璇晚,此刻受尽万千宠爱的便是自己。
伴随长大与思想的蜕变,她逐渐改变那些阴暗。姐妹的羁绊刻在身体里,她将印璇看作另一个自己,总觉得有所亏欠。
印璇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虽然才八岁,比以前明事理好多。相较于妈妈,小丫头更亲近自己。
这也是唯一让印芸竹感到欣慰的事。
“谁被偏爱,自己心里有数。”印芸竹瞥向后视镜,准备转弯。
前面路口左转就是印璇的小学,已经有高年级的学生骑着自行车从身边经过,清新的蓝白校服松垮垮拉开拉链,呼啸着随风摇曳。
“可你们都不告诉我……”印璇埋头,声音夹杂强烈抑制的哭腔。
“妈妈和爸爸离婚,你们全都知道,连嘉丽姐姐也知道,只有我……”
情绪在临界点陡然爆发,印璇*终于忍不住,仰头嚎啕大哭起来。还未进入变声期的孩子嗓门洪亮尖锐,穿透狭窄的车厢四散开来。
一时间,正在门口摊位上逗留的家长和学生全都望过来。
印芸竹气急又心疼,连忙抽出纸巾细细替她擦拭。豆大的泪珠子滑过脸颊,两道泪痕明显。
这一反应打得她手足无措,原本饭后还和单松月商量,寻个合适的契机慢慢说,如今计划被打乱,用于敷衍推诿的借口全堵在喉咙。
印璇饭后并没有急着上。床睡觉,她心思细腻敏感,觉察出家里两位大人藏着掖着瞒她,任性赌气时总想证明给她们看。
谁知抵在门口偷听,得知家里两位离婚的事。
大多数小孩没经历过大风大浪,作业忘带在她眼中成了天大的事,更别提家中变故,美满团圆如摔碎的镜子四分五裂。
“小璇璇,给你买零食吃好不好?不哭了哦……”印芸竹轻拍她的背,见眼前人没个准话,又不敢贸然离开。
仰头哇哇大哭,甚至能看到嗓子眼。她一时没辙,见印璇哭得这样伤心,只得打电话给老师,替她请一下午的假。
不知哭了多久,久到校门口渐渐关闭,道路两旁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