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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撇的事,等尘埃落地,再告诉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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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眼见除夕当天,街道上热闹又冷清。红艳艳的灯笼挂在腾空拉起的横杆上,密密匝匝遮住雪光,喜庆的对联与福字相衬,路上却没见多少人。

泉城是近两年发展的城市,虽然跻身超一线勉强,但涌入打工的年轻人不在少数。正是阖家团圆的日子,留下的几乎全是本地人。

雪化在路边留下冰碴子,混着脏污的水染成灰色。印芸竹打开后备箱,把前几天去超市买的年货搬下来。

刚走到家门口,印璇透过猫眼见到人,鞋也不换跑出来。

每回都是这样,只要印芸竹不是双手空空,总能得到她的热情接应。

小姑娘过年买新衣服,火红的棉袄贴在身上,袖口衣领处缝着毛边,走路间来回晃动,憨态可掬。

“你这次又带了什么好吃的呀?”她无比自然绕到印芸竹身后,看到拎着的纯牛奶和枸杞,瞬间没了兴致。

“一会儿带你去买。”印芸竹好笑,用脚别开门缝钻进去。

饭香味从餐厅飘来,焯水未下锅的肉类摆在盆中,和处理干净的鱼虾堆在一起,看样子是准备上年夜饭的。

“楼下的小超市关门了,得开车去附近商场才能买到零食。”

印璇捣鼓门旁的塑料袋,从里面拆出雪饼咬了口。在这方面,她比谁都要精通,嘀嘀咕咕念叨半天,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单松月正在拖地,见她回来招呼一声:“怎么没把小猫带回来?”

“天太冷,运来运去麻烦,”印芸竹弯腰放下礼盒,“这些买给你的,别放过期了。”

不过以单松月的习惯,大多会在年后走亲戚转送给别人。

“你先坐会儿看电视,饭马上热好,晚上你爸回来。”她把垃圾扫进畚箕里,放到走廊盆栽架子旁。

印芸竹并不意外,逢年过节,她爸陈海东就会从外地赶回来,只为一家人吃上团圆饭。小时候的记忆逐渐淡忘,等她再次见到对方时,只剩下相顾无言的尴尬。

大多数女儿毕竟会和妈妈更亲一些,印璇和她也不例外。

饭后没多久,印芸竹帮忙收拾餐桌,听单女士正在客厅的座机旁和人讲电话,听语气似乎是陈海东。

女人没什么耐心,偶尔扬起声调毫不客气,态度尖锐得令人难以招架。印芸竹抹桌子的动作停顿片刻,想起贝嘉丽提醒的话。

单松月和陈海东感情谈不上甜蜜,两人是靠媒人牵线认识的,平平淡淡走过这些年,激。情和爱慕早就消磨干净。

听说最近争吵不断,单松月脾气大但健忘,什么事口头说两句也就过去了,至于另一方闷葫芦似的,半天憋不出一句。

门铃拉回她飘忽的思绪,给印璇递了个眼色,后者舔着奶酪棒跑去开门。

外面站着贝嘉丽,过年时不忘维持精致人设,和她们打招呼时,露出刚做的深红款杏仁甲。

“印璇,想不想我?”她冲小孩扬下巴,语气轻佻得像街溜子。

“不想。”印璇翻了个白眼,脸上难掩失望。

闻言,贝嘉丽把藏在身后的零食大礼包拿出来,不服气道:“嘿你这小屁孩,怎么和长辈讲话的?”

像在眼前吊着根胡萝卜,印璇踮脚想去够:“我要吃!我要!”

“那你该叫我什么?”贝嘉丽嘴角露出得逞的笑,蹲下身子和她平视。

她算看着印璇长大,三人之间太过熟稔,反而没有外人的疏离。比起印芸竹木讷性子,另外两个意外合得来。

一身寒气冲散门口的温热,顺着衣摆游荡在皮肤上。被盯着看了很久,印璇脸红,忸怩躲到印芸竹身后,声音细如蚊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