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崇也推断:“我猜想尉迟烽一定会送信给陛下,到时牵连我们,瑞王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那我们得瞒着此事才行。”清岩焦急道。
岭南大军未赶来支援,为了抵抗朝廷军队的攻袭,雍州城已被尉迟烽下令封城了,暂时没有人能出城,可是雍州半靠山侧,本就易守难攻,尉迟烽若想派人送消息,从哪里钻了空子出去,也不无可能。
柳姳音思虑再三,眼底拧着一抹明显的忧虑和焦急,脸色凝重:“这样,清崇清岩,通知明月阁的弟兄姊妹们,分别守在雍州城外各个方向的路口,无论哪一条路,无论在哪里,只要看见可疑的人立刻抓回来盘问,一定不能让尉迟烽写信挑衅陛下。”
清崇清岩觉得有道理,立刻出门办事,没有一刻拖延。
柳姳音则继续站在沙盘前,盯着雍州的地形望得出神。
不知为何,她心里很慌很空,像长久结痂的伤疤被人揭开了,本以为伤口已经长好了,可揭开之后会发现,伤口依旧血淋淋的,依旧是温热、难以忽视。
她本来以为她最t希望裴璟辞死了,他当初勾结尉迟烽,如今也不过是他的报应罢了,可如今竟然开始担心起裴璟辞了。
深夜里山中传来一声声狼嚎犬吠声,带着一丝静谧的恐怖感。
柳姳音坐在椅子上,手指纠结地攥紧袖子,仰头心里默默道:“裴璟辞,你可不能这么轻易有事,我还想在看你卑微地在我面前磕头认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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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裴璟辞被铁链捆在铁架上,一道又一道带刺长鞭接连拍打在他皮肉上,外袍已经被剥下,露出单薄的里衣,此刻已经被血染红了,洁白的衣衫上染着一大片腥红艳丽的花,破烂红花之下,是裂开狰狞的血肉。
雪夜里,血液很快就冻成冰了,凝在裴璟辞的里衣和肌肤之间,寒意逼人,他的体温在逐渐变冷,四肢被冻得发抖。
裴璟辞咬住牙,呼吸声一下比一下急促,每动一下都是剧痛,他只觉得头晕目眩,火辣钻心的疼痛在他身体四处铺展在,身体好些地方已经血肉模糊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沁出,冷汗直流,更让他难捱。
而在此之前,裴璟辞几乎尝尽了雍州城内的所有刑罚,以及尉迟烽的逼迫的各种手段,即便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裴璟辞仍然没有断气。
因为尉迟烽痛恨他背叛自己,所以只想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一百道鞭子落下,裴璟辞胸腔震动,猛地哕出一口鲜血,脑袋耷拉着,气息渐渐微弱。
尉迟烽悠哉悠哉地走到他面前,注视着面前憔悴而狼狈的璟王,心中更是快意得不行,脸上阴笑不止:“怎么样璟王,考虑的如何,和老夫一起打天下,可不是笔不错的交易啊!”
裴璟辞抬起头,双目猩红,俊朗的面容此刻苍白如鬼,一道血从额头的伤口流出,沿着他五官轮廓,将他的脸硬生生分成了两半,嘴唇也被血染得娇艳无比,看上去活像地狱爬出的厉鬼。
“哼。”他冷笑一声,开口时声音已经喑哑得不行,却仍能听出他话中不容置疑的坚定,“尉迟烽,你做梦!我死也不会与你同流合污!”
他有些后悔,自己哪怕早点对尉迟烽下手,也总比现在强,现在他是死也不成,活也不成。
裴璟辞抬眸对上尉迟烽,眼神锋利如刀,藏着是无穷无尽的杀意和仇恨,面色更是暴戾阴狠,毫不掩饰对尉迟烽的愤怒和仇恨。
若是眼神能杀人,此刻尉迟烽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尉迟烽满是皱纹的额头抽动了几分,缓了些语气,换个话术继续劝道:“璟王应该知道,瑞王的人其实在暗中协助了老夫,他说是你故意陷害老夫,希望老夫能杀了你。可是老夫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