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那人的脸庞变得清晰起来, 凌厉精致的五官面容,如同话本子里的神仙下凡, 一眼瞧过后便难以忘怀,凑近看时更具有巨大的冲击力,一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盛满了月色和眼前的娇媚女子,唇角压着没有一丝起伏, 窗外的风吹进来时, 恰好撩起他额角的发丝, 平添了几分少年气, 更让人移不开眼睛。
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 让柳姳音看失神了,一时也没做出反应,只是愣愣地盯着他看。
两个人就这么冒昧地躺在一张床上, 四目相对,眼里除了月光只余彼此。
待反应过来时,柳姳音狠狠咬住他的手指, 眼神变得锐利防备。
裴璟辞痛得厉害,强忍着痛楚手指堵紧了她的嘴,凑近她耳边一字一句,带着恳求道:“你听我说完几句话,你再赶我走吧,真的就几句话……别咬了……”
柳姳音看着他面目狰狞,压着眉心,克制又隐忍的样子,终是松了口,垂眼一看,一个鲜红的牙印就这么赤果果印在了他的手指上。
很小的痕迹,不吓人,却显得有点暧昧。
裴璟辞抬起手,借着月光反复端详了好久,忽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柳姳音有些后悔,怎么咬了他还让他得意起来了呢。
她拧着眉,气呼呼问他:“有什么话赶紧说,不然我就喊人了。”
裴璟辞顺势坐起来,见她安然躺在床上,才松开了她的手:“你打算在京城待多长时间”
他料想她不会长久地待在京城,毕竟这里于她而言无异于龙潭虎穴,定远侯的事情已经结束,想必她会在京城养几日病再走。
柳姳音转过身背对着他:“你管得着吗!”
她想赶他走只需要喊一声,院子里的护院就会进来,可她有点好奇他大半夜来找她,应该不只是问这个。
裴璟辞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生气,反而好言相劝:“我是想说,你能不能多留几天,至少等过完下元节再走吧。”
柳姳音腾一下坐起来,怒气冲冲直视着他:“裴璟辞,你不是说不来打扰我吗?怎么说话还反悔呢?”
这样的姿势,月光的清辉如纱般笼罩着柳姳音的侧脸,没有任何装点的面容愈发恬静温柔,裴璟辞没忍住伸手去抚摸着她的脸。
他嗓音轻柔,夹杂着一丝不甘:“我这两日想了想,我可能要食言了。”
柳姳音听到他这样说,没有丝毫的意外,她早就预料到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所有的话都只是花言巧语罢了。
她静静地看着裴璟辞,等他接着说完话。
“你先听我说完,我想好了,你说我把你当作棋子,从今以后不会了。”他眼神越发坚定,充满着憧憬,“因为我要让你,成为太子妃。”
柳姳音眼睛瞪大了几分,惊讶地看着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离奇之事,脑子被震惊得无法思考。
裴璟辞却是越说越坚定,越说越激动:“我做太子,你做太子妃,今后君临天下,只有你在我身边。”
“你疯了?你喝醉酒了?”柳姳音愣了好久,才质疑地问出口。
“我是说真的。”裴璟辞眼睛都亮起来了,他拉住柳姳音手,放在自己手心摩挲,认真道:“下元节我们一起去道观吧,我想为你祈福。”
柳姳音只是怔怔地看向他,愈发觉得眼前的裴璟辞有些陌生,陌生得让她看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分明伤害她的人是他,欺骗她的人也是他,怎么如今反倒是他这么痴情执着了呢?
裴璟辞从定远侯府回来的第一晚就寝食难安,他答应过柳姳音不去打扰她了,可这怎么可能能做到呢?
他躺着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想来想去,还是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