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遣官员至祭,朝中重臣都来了,唯独与王翰林同年的胡萦胡学士,害怕触景生情,只遣了两个儿子来代为祭奠。
平安见王阁老不过短短几日,便哀销骨立,脖颈上筋骨分明,颧骨都凸了出来,心中不免唏嘘,这时代宗族乡土观念重,又受户籍和优免制度的影响,再加长途迁移、水土不服的风险,官员常常数十年不见父母,直至接到一份讣告。
他对王师傅深深一揖,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请他务必节哀保重。
王阁老三份请求丁忧治丧的流程还未走完,陆阁老的母亲又过世了。
平安只得再次请假,跟着老爹去陆宅祭奠。
平安回家的路上还在嘀咕:“这两年参加的白事比红事多多了。”
按照《奸臣录》记载,这两位阁老确实在一个月内相继丧父丧母,使得刚入阁不久的陈琰后来居上,三十二岁登顶首辅,成了大雍文官之最。
这一世,老爹换成了二师祖,就显得没那么耸人听闻了。
两位阁老相继丁忧返乡后,郭恒接任首辅,内阁只剩一个空壳,朝廷只得再次举行廷推,推举两位以上官员入阁。
皇帝就郭恒推荐的候选人名单颇有异议,礼部尚书刘玺是必然会入阁的,他希望再加一个陈琰,陈琰在兵部侍郎的位置上做了三年,整军经武、慎战节用、九边安定,改土归流的政策也在有条不紊地推行,此时入阁,无论是功绩还是资历,都完全够了。
早点入阁,既能给郭恒当个帮手,也让郭恒多带他一些年头。
郭恒起先坚决反对,小陈同志才三十二岁,实在太年轻了,任侍郎都是超常拔擢,何况是入阁呢。想想国初那位三十多岁入阁的学士落得什么下场,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还是应该慢一慢,稳一稳,韬光养晦,厚积薄发。
皇帝被他念得头疼,不过他自打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后,为数不多的节操也抛到九霄云外了,既然郭阁老想慢一慢、稳一稳,那就慢一慢、稳一稳。
廷推?
不着急,内阁是枢密重地,一定要慎之又慎。
郭恒万没想到皇帝跟他玩起了釜底抽薪,廷推一拖再拖,让他在内阁独自支撑,郭恒又是极度勤勉负责之人,每日忙得头顶倒悬,恨不能将自己剁成三截。
最终他认清了现实,一个人根本做不完四五个人的活儿——爱谁谁吧,来个人就行。
正在国子监参加朔望考的平安,拿到了绩优的评价,已经积满了七分,眼看下个月再考一次,就能升入率性堂了。
赵祭酒在去馔堂的路上碰见他,还请他去签押房吃了一顿小灶,并告诉他一则好消息——他的父亲,入阁了。
第194章 第 194 章 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
赵祭酒位列“小九卿”, 可以参与廷推,因此第一时间将廷推结果告诉了平安。
刘玺以礼部尚书入阁,位居次辅, 周琦、陈琰分别以礼部侍郎、兵部侍郎入阁,位居群辅。
平安以为老爹前面至少还排着十个八个官员,不曾想皇帝如此坚决,力排众议, 硬推老爹入阁了。
而内阁这地方,最讲究论资排辈,以入阁的先后顺序排序排名,如果同时入阁,就按官职大小,如果同品同级, 就按入仕时间排序,陈琰年纪最轻,自然排在末位, 即便如此, 三十二岁的阁老, 也绝对是史无前例的存在。
平安有点怀疑人生, 为了消化这个消息, 愁得连饭都没吃下几口。
孟司业还打趣他:“别人父亲入阁, 都是额手相庆, 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平安是个坦荡性子, 不说没缘由的虚话, 很实诚地告诉两位师长,他担心他爹这么年轻被简拔入阁,破坏了官场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