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当真要与晏仲蘅日日相对吗?
“那好罢。”宁臻和默了默没说什么了,让开了身子叫从州进屋,惊蛰看向宁臻和,“少夫人……”
宁臻和回到屋内,看着床榻上的和离书,既然如此,那和离之事也不得不提前了。
她冷眼看着从州指挥小厮们放东西,晏仲蘅的物件儿不多,但足以侵占她原本的地方。
屋内很快就多了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从州安置好了东西,福了福身子便退下了,宁臻和则等
着晏仲蘅回来商议和离之事。
只是等了一夜,晏仲蘅都没有回来。
后来,宁臻和靠着床头忍不住睡了过去,天色将明,微冷的晨光透过纱窗,她感觉到了一丝寒意,遂醒了过来,一瞧天色竟已过了这么久。
随后看向外间,昨夜的东西没有丝毫动弹,屋内也没有人回来过的迹象。
她揉了揉眼睛,暂时把和离书放到枕头底下,而后钻到了被窝里睡了过去。
再醒时,她睁开眼入目便是周妈妈焦急的面孔:“少夫人,大公子出事了。”
“怎么了?”宁臻和起身冷静问。
“安国公府被清查,发现实际的田地数量比黄册上所登基的多出了很多,这些多出来的田地山塘却是挂在大公子名下。”周妈妈神情惶惶。
“人呢?人现在怎么样了?”宁臻和掀开被子下了床。
“安国公府被抄查,大公子……也被抓进大理寺了,事情还没传开,是我家那口子大早上敲侧门遣人告诉我的,人是昨晚抓得,今儿个早上才传出消息,姑爷一夜没回来,怕是去负责处理此时事了。”
“少夫人,我们不若去求求姑爷罢,夫妻一场,您低个头,大公子便能少受些罪。”周妈妈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儿子一直在宁长顾身边当值,怕是也被牵连了进去。
她就这一个孩子,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去死。
宁臻和疲惫的揉了揉额头,重重叹了口气:“这不是我求情所能放过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也清楚晏仲蘅的性子,他若能因几句求情而放过长顾,他又如何能做到如今的地位。”
周妈妈身躯滑落,捂着嘴低泣,宁臻和起身:“更衣,套马车,我去大理寺看看。”
周妈妈赶紧起身,叫人来梳洗更衣。
晨光微曦,街道上只有零零散散出来开铺子的百姓,阵阵冷风钻入马车内,宁臻和浑身被冷风浸的寒气森森,车轮滚在青石板路上,碾落的树叶嵌入地内。
好在大理寺的人并未为难她,顺利让她进入狱内探视,牢狱充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铁锈味儿,四方一片天地,灰蒙蒙的,唯有小窗透进一丝冷光。
狱卒带着她进了里面,宁长顾一脸颓意靠在墙边,发冠乱了,衣裳也换成了囚服,狱卒站在门前开锁惊动了宁长顾。
他脸上闪过狂喜:“阿姐,阿姐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他踉跄起身,嘶了一声牵动了腿上的痛意。
宁臻和看着他摔在自己身侧,拽着她的衣裙:“阿姐救我,你去求求姐夫,我是无辜的,我是被安国公骗的。”
“求不了,我就是跪死也求不了。”她都能遇见她去求晏仲蘅会是什么情形,“你老实与我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安国公说,朝廷赋税太重,又是按照比例增税,便把不少田地挂在了我的名下,这样便少了很多赋税,他说无妨的,待风头过去便无事,只是……没想到……”宁长顾惶惶道。
“我已劝过你,你不听,我……帮不了你。”宁臻和垂眸看他。
“阿姐,你不能不管我,你答应过母亲,若你不管我,母亲泉下不会瞑目的。”宁长顾的手紧紧地攥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