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对方隐晦的指责,费奥多尔本就苍白现在更是因为失血而显出病态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无辜,“我只是考虑到您的‘幸运’,所以想尽量减少误差的可能而已。”

花言轻而易举地听出了对方这番话里想要开脱的意图,或者说,对方其实没有想要认真开脱的意思,这麽说只是为了想要从他的反应里得到什麽想要的信息。

花言捧着一堆瓶瓶罐罐走到对方面前,然后松手。

各种塑料与玻璃外壳的小药瓶坠落时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或沉闷的声响,全部落在了费奥多尔腿上,后者下意识伸手拢住,以防这些东西会滚落在地。

花言见没有一个落在地上,满意地点头,“知道了,‘谋略家’,快点看看里面有没有能给你用的药。”

费奥多尔略有些幽怨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随后又低头开始一一辨识对方找出来的药。

花言由于眼睛上蒙着纱布,看不清具体的字,找药都是依照记忆中的外形找的,这堆药物外观看起来近乎一模一样,费奥多尔翻找了半天,找出了一瓶勉强可以用在伤口的止血药递给了对方。

花言接过药瓶,顺带将其他瓶瓶罐罐都放了回去,才回头给对方重新上药包扎。

原本缠绕好的绷带被一圈圈解开,露出苍白手掌上那道皮肉外翻的伤口,费奥多尔当时似乎被瓷片刮的挺严重,这道伤口从食指指根处开始一直蔓延到靠近手腕的掌根。

花言拧开药瓶抖出粉末洒在正缓缓溢血的伤口处,撒下去的粉末很快浸染上殷红,这让他回想起这样处理似乎并不能让伤口尽快愈合,不过这里条件受限,作为临时处理的话,这样就足够了。

费奥多尔乖顺地维持着同一个姿势没动,让花言能够空出两只手拉开绷带。

在他转头从桌面拿过绷带的那一刻,只听费奥多尔忽然问道。

“这样真的好吗?”

“什麽?”

花言回头看向对方,后者仍旧坐在椅子上,手上的药粉也没有洒落,头微微抬起,似乎也正望着自己。

“您很了解我,通过我宿舍中的东西,您应该也明白了我的想法,您的‘才能’对于我的计划来说十分棘手。因此我一定会利用寄宿区二楼的信息,如果继续任由我行动,您一个小时后就会被当作‘幕后黑手’处刑,这样真的好吗?”

费奥多尔微微歪头,挽在耳边的碎发顺着他的动作滑落在脸颊边,“现在他们都在四楼,或者是在想方设法开启五楼,如果您想动手,现在还来得及。”

“然后在学级裁判里被当作凶手处刑吗?”

花言语气有些无奈,一直弯着腰有点累,他干脆握着对方手腕拉低,单膝蹲在对方面前,雪白的绷带粘贴对方伤口。

费奥多尔看似是在提醒他,甚至再一次给他提供合适的下手时机,但事实上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杀了对方就会在学级裁判里被当作凶手处刑,而如果不杀,现在这种局面,无论是绑架,还是下毒让对方说不出话,又或者是用药物摧毁对方的精神,自己最终都会成为嫌疑最大的幕后黑手。

花言发出纯粹的感叹,“你还真是坏心眼。”

明明对方也明白这一点,还故意装作给他机会什麽的。

费奥多尔看着对方剪断绷带开始打结,模糊地轻声抱怨,“有点紧。”

花言好脾气地给对方解开又重新系。

费奥多尔视线从手上移到了蹲在自己身前细心为自己包扎伤口的白发少年身上,后者披在肩头的斗篷和发稍一同在身后地面铺陈,像是一捧雪。

平静的反应仿佛对他所说的事情并不担忧,直到现在这种时候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愤怒与绝望。

他心底的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