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时候和兰姑娘……结的缘呢?”
“成婚”二字滚过了林惊寒的喉头,她却是没有说出这两个字。
她不想说。
“我们这些人是在江湖上的,不知你们规矩,但是我总是风闻……按照礼法,这乾元坤泽,原也讲究个……门当户对不是?”
戚映珠抿唇不语,心中渐渐了然。
啧,原来她起初的感觉不是错觉,这个林惊寒啊,自从自己取下兜帽之后,便一直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自己。
现在终于忍不住了,想说这个。
慕兰时怎么看上她的?
戚映珠无言,心道这一路来颠簸辛酸,所预计的事情不成不说,还会莫名其妙地遇见些奇怪的人。
听见林惊寒这么一问,戚映珠差点都被气笑了。
不过,她也很想知道,慕兰时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和她是怎么结缘的?
慕兰时起初再怎么不细想林惊寒的用意,这会儿面对她直白的问话,也终于明白三人之间涌动的暗流。
林惊寒期待她的回话;戚映珠何尝不期待呢?
……特别是后者那个性子。
慕兰时深知这个问题要好好回答。
怎么结缘的?
“没想到林姑娘竟然好奇这个,”慕兰时浅浅一笑,又偏过头凝了戚映珠一眼,语气极其温和,“自然是在下主动追求在先。”
讲到这里,慕兰时还故意停了下来,抬起手。
袖摆拂过戚映珠垂落的发梢,指尖轻轻替她别好鬓边碎发。
林惊寒方听到慕兰时说话,便转过身来等待对话,却不曾想看见这一幕——
“兰姑娘”右脸的疤痕在流转的月华下褪成浅紫,左脸的肌肤却白得近乎透明,如瓷器一般;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像月中仙子,只消半张脸,便教人间灯火失了颜色。
啧。
可是不就是只有半张脸么?
林惊寒倏然无话,喉头哽咽,颇有种伤口上被撒盐的意味。
然而慕兰时还没说完:“彼时在下厚着脸皮缠了兰姑娘三个月呢,她原本家住江南,好不容易来中原一趟,偏偏选中住在我家不远的地方。我本来已经立下誓言,说自己今生定然孑然一生过,但偏偏见了兰姑娘之后,决定食言了。”
戚映珠本来因着林惊寒的贸然不快,可现在听了慕兰时的信口胡诌,忽而觉得心情畅快。
但是她还是得绷着一张脸。不然的话,岂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上次慕兰时在客栈里面胡乱吃醋的事情,她还没有忘记呢!
那会儿也是她舍下身段哄慕兰时!
“这纠缠呢,也要讲本事,彼时那雄鸡一唱晓,我便要跑到兰姑娘的窗前去唱《蒹葭》……唱是唱了,但是兰姑娘却迟迟不肯开窗,终于有一次啊……”慕兰时故意拖长音调,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看戚映珠,“后来兰姑娘终于打开了窗。”
戚映珠仍旧绷着一张脸,她猜想,慕兰时的眼神如此,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哼,谁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她苦苦纠缠了她三个月,所以她答应她了?
好吧,看在结果尊重事实、纠缠的月数有那么久,戚映珠决定接受这个理由。
然而她确乎低估了慕兰时。
“打开了……窗?”林惊寒颤颤巍巍地开口,愈发狐疑。
虽然这位“兰姑娘”的左半张脸看起来确实像那么一回事,但是这事情的始末还是让她觉得匪夷所思。
居然是应姑娘主动追求?主动追求也便罢了,她居然还每日天都不亮的时候,跑到兰姑娘的窗前去唱情歌?
这种事情简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