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厚礼,那怎么成?”
这是慕兰时上一世浸淫官场宦海所用的手段。
她不再是什么世家清流,早就被宦海翻腾出了一身的浊浪。彼时她觉得无碍,大约是认为那位殿下正需要她这样活的恶鬼来替她颠覆朝纲。
可不曾想,真正的恶鬼,还另有其人。
阿星听得打了个寒战,连连道:“是。”便赶紧出去了。
主上说这话时虽然是笑着的,声音却透着一股蚀骨的冷厉。
惊得她浑身一颤。退出到了室外,仍然心有余悸。
待阿星离开后,慕兰时又望着手中的账册出神。
这的确是本普通的账册,只是看着上面那些增增减减的数,慕兰时心念一动。
眼下独属于乾元的印记似乎又有了动静。
她想了想,起身,*从旁边的博古架上取下来一把算盘,压在账册之上,缓缓地拨弄了起来。
一颗、两颗、三颗。
嘁。这算盘拨弄起来,倒是没有琴顺手。
琴棋书画、舞剑弄枪之事她学得已是各个一等一,只是偏偏这算数的事,倒接触得极少。
但也得接触接触,有个样子。
总是夸下海口要做主母的人。
一室静谧,唯听得见她轻轻拨动珠子的声音,霎时窗外沙沙作响,有黑影掠过。
慕兰时颇为警觉地皱眉,以极快速度放下了算盘,抵住袖口处隐藏着的、淬了毒的短刀片。
不过“刺客”露馅得太快。
“阿、阿姊?”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随之又探出来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扒着半开的门缝,向慕兰时这边张望。
原来是尧之过来了。
慕兰时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袖口的刀片,笑望着她,又冲着尧之招手说道:“这么夜深了,怎么还没睡?”
尧之鼓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见阿姊叫她了,她这才松了口气,一路小碎步跑到了慕兰时的跟前。
她的左手一直藏在身后不曾拿出来。
尧之蹦蹦跳跳地跑到慕兰时跟前,她还没到长特别高的年纪,站直了也堪堪和慕兰时坐着高。她走到慕兰时跟前了,才奶声奶气地回答她的问题说:“是呀,夜这么深了,阿姊都没有睡。我就过来看看。”
慕兰时面上含着一抹淡然的笑,语气依然平淡,目光却未从小尧之那藏着的左手收回来。
正当尧之左思右想不知如何开口时,阿姊却托着她的后脑勺,轻轻地掠过了她的身后,“尧之告诉阿姊,左手拿着什么东西?”
不怪她现在如此谨慎,今夜之事,本来就不算什么小事。
尧之怔怔,伴随着慕兰时略带审视的目光,颤颤地将左手拿了出来——原来是一方锦盒。
慕兰时面色稍松,尧之这才解释说:“阿姊,你还记得上次尧之告诉你的……要给你准备的启序礼嘛?”
“啊?”
倒真有其事:彼时尧之眨巴着眼睛,说要保密。
尧之说着,便打开了那一方锦盒,里面端立着一个镂空的银色小球,模样十分精致,花纹繁复却有序,似是还雕琢出来一小狗的模样。而这小狗的形状,还又用一朵并蒂莲与球的外侧相连。
慕兰时愣了片刻,这才意识到这物件乃是尧之亲手所做。
“抱歉呀阿姊,尧之本说就在你启序之后给你送来,结果我割伤手了……”她说着,甚至还低下了头,捏着自己的裙摆。
慕兰时喉头滚动,不禁为自己适才的那些猜忌的心思汗了汗,最后柔声安慰她道:“手没割伤便是。这小球雕刻得可真好看,阿姊一定要好好地收起来。”
尧之闻言,脸上露出一个粲然的笑:“手割伤了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