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道:“不是她,也不会是旁人。”-
楚王府新添一子的喜信传到宫里,圣人与云贵妃自然各有赏赐。
让太监过去送赏,皇帝自己来到昭阳宫,对云贵妃笑道:“这江氏虽然出身低,但人本分知礼,又能绵延子嗣,这个侧妃之位,倒也算能当得。”
“陛下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云贵妃笑说,“一个五品侧妃,还要既看家世、又看人品、再看功劳,都齐全了,才真心愿意给。”
“那是阿昱自己太荒唐!”皇帝便道,“你看二郎四郎封的侧妃,谁不是四角俱全:二郎家的孙氏出身虽低,却是连生了三子三女,才请封侧妃。哪像阿昱,看见一个喜欢的,就乱请封。”
“陛下怎么不说,那是齐王府里爱妾太多,他随心封了哪个,又怕别个不平,又要闹得他躲出去,所以拖到不得不封了,才请封呢?”云贵妃轻轻一哼,“阿昱府里人少,少用国库的钱粮,还少出错了。”
“哎呦,看你!”
皇帝笑着坐在爱妃身边,扳她的肩:“我不过说阿昱一句,你就生气,把二郎那些十年前的话都翻出来说。”
“陛下不说自己总是对阿昱有偏见!”云贵妃回眸嗔道,“有心人要败坏阿昱的名声,总说他好美色,宠妾无度,人云亦云,陛下竟也要信了。齐王被家里闹得躲出去,才是八年前的事。那时阿昱在边关吃苦,他在家里左拥右抱,闹得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没办法,他都二十四了!阿昱今年也不过二十四而已。陛下自己算一算,这么多年,各王府里争风吃醋闹出事,是谁家最多?总归,可不是阿昱的楚王府。”
她转回身,垂眸低叹:“宋氏那时,阿昱才刚过二十岁呢。”-
楚王府新添了一子,于本府而言,是不亚于新年的大喜事。
但在整个天家里,只是数十皇孙中多添了一人,众府上送过贺礼,也就过去了。
不过,这消息对霍玥来说,又是一个惊雷在头顶炸响。
辗转反侧一夜,第二天,收到东宫的回复,她立刻装束起来,乘车向东宫去。
她要拜望今年新封的霍良娣,她娘家的四堂妹,霍珊。
东宫位于大明宫正东方向,不在大明宫之内,是单门独户的一处宫苑,有寻常王府的数倍大小,内宅后苑的殿宇房屋,自然也是寻常王府的几倍有余。
但东宫妃妾亦多。除太子妃正殿外,后苑十处主要院落里,只有赵良娣一人是单独居住,余下不论张良娣、谢良娣,还是之下的诸良媛、承徽、昭训、娘子,都要或依附位高的妃嫔,或率领位低的姬妾同住。
霍珊自然不能例外。
因她入宫便是良娣,位分尊贵,当居一处主殿,太子妃同太子参详后,将原本居住在玲珑殿主殿的何承徽,搬至张良娣侧殿同住,将玲珑殿重新布置起来,作她册封、成婚之用。
是以,霍珊初入东宫,便已开罪了张良娣与何承徽。
仍居住在玲珑殿侧殿偏室的几名昭训、娘子,本也都与何承徽交好,对她这新来的良娣,自是敬重有余,亲密不足。
交际稀少,无人依靠,又树敌在前,即便她还未曾和太子圆房,无有宠爱,身在东宫的生活,也实为不易。
母亲戴孝,不便常入宫门,两名亲姐姐,一名远嫁,一名家中事忙,也没有身份入宫。
因此,常来看望她的三堂姐霍玥,便成了她在东宫苦闷生活里,难得能回忆起闺中轻松的消闲。
盼到人来,她将堂姐请到内殿落座。
“太子妃娘娘说上午有事,让我中午用膳之前,再去拜见。”霍玥低声说,“没给良娣添麻烦吧?”
“当是没有。”霍珊想了一想,“三姐毕竟是康国公府当家的娘子,娘娘说再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