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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你总不会说,你不知给你爹娘送钱的是康国公府的人?”

刘女史在她身旁,赵女史已钳住袁珍珍的嘴,她们都是云贵妃的人,也就是宫里的人。楚王不在,没有人能说服她们隐瞒,她们会把此时、此地所有人的一言一行如实上报。所以,她决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犹疑。

她没有错。错的是袁珍珍,或许还有宋家。

她对楚王无愧,楚王知晓她的一切。

“是殿下接我进府,也是殿下请来嬷嬷们和两位女史教导我、照顾我,袁孺人却偏在中秋夜拿这没有根据的‘听说’出来质疑我的身份,究竟是在疑心我,还是在疑心殿下?你故意在中秋夜搅乱王府、诋毁殿下,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对你身后的人有好处?”

她一连五问,一问比一问尖刻。袁珍珍的酒已经全醒,化作冷汗浸湿了里衣。

而不仅是她,在座谁不冷汗如雨。

既惊惧于袁孺人的酒后狂言,亦心惊于江娘子的从容自若。

李侧妃更是吓得脊背贴紧了紫檀椅。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袁氏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只是——谁知道宋家找袁家是为说这个!她怎么知道宋家恨自家出来的人恨到这般地步,一出手就是杀招,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袁孺人酒后狂乱,怕是疯了。”

镇定下来,李嬷嬷扫视诸人,先给这一事故下了结论,便对赵女史说:“先把她送回静雅堂,明日请个太医来看。”又转向刘女史:“我会送江娘子回房,还请刘女史立刻同去静雅堂,查验冯女史和袁孺人今日的饮食。”

云起堂的几名女护卫早围过来,听得这一声,立刻同赵女史一起,把袁珍珍的手脚捆住,押送出去。

她的几个侍女慌乱要跟上,却被李嬷嬷命人拦下。

“今日的宴,只能先到这里了。”这次,她只看李侧妃:“殿下离京巡边,既将内宅交给了我,出了这样的事,我只能请诸位夫人娘子先在这里静候片刻,待静雅堂排查完毕,再回房中。如此,都去了嫌疑,才免得将来说不清楚麻烦。”

“正该如此!”李侧妃当即便说,“该查,都该查!偏是今日冯女史身体不适。她若在,袁氏也不至于这般的狂悖。若真是有人暗害宫中女史,此人留在府里,谁能安心!”

即便她说得坚定有力,不见半点心虚,青雀也没有减少对她的怀疑。

就算冯女史身体不适并非她所设计,袁氏突然狂怒失控,也少不了她推波助澜。

“侧妃这样想,正是顾全大局。”李嬷嬷亦只道,“那便等一等详查的结果吧。”

席上所有人早已放下杯筷,张孺人更是早在袁孺人问出第一句话时,就捂住了大郎的耳朵,既恐让孩子受到惊吓,也怕小孩子不懂事,把这些狂言记在心里,将来乱说惹祸。

怕惹嫌疑,她不敢离席,只与薛、乔对了几个眼神。

看李嬷嬷的态度,果然,她们没料错,就算江娘子的这一胎有不妥,殿下应也会护住她。可还不知宫中娘娘和圣人的心意。她们是该暂时和云起堂疏远些,还是暂且一如往常不变?

柳莹也端坐椅上,担忧地望着青雀。

其实,对江娘子的来历,这府里谁没有些猜测?这个孩子来的时间太巧,殿下又迟迟未给她请封,起疑心的当然不止袁孺人一个。可疑心只是疑心,只要不落在明面上,便能含糊过去。今日却被袁孺人大声嚷了出来……江娘子的这一关,该怎么过?

在众人的各怀心思里,李嬷嬷低声问青雀:“娘子是否先回房里歇息?”

“不必了。”青雀笑道,“我问心无愧,也想亲眼看一看,袁孺人的酒后发狂,是否别有原因。”

刘女史已去,青雀身边空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