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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已经入了三月两日,到今天却还全无痕迹。

若真是她们想的那样……

“若真是我们想的这样,”楚王府前殿书房,李嬷嬷忐忑

不定地说着,“那江娘子这一胎,是不是,请曹院判来诊脉?”

窗前,四五日未曾出现在云起堂的楚王默然独坐。

他依旧是一身紫衣,脸苍白得像雪,与已经到来的阳春三月似乎并不处同一季。

听过乳母的建议,他神色未有变动,只垂下眼帘,轻声问了一句:“女子月事不至,一定是有孕了么。”

“倒也未必一定是有孕了!”严嬷嬷忙说,“只是上月二十二日才请周太医来诊过的,说江娘子的身体十分强健,都不需疗补。周御医虽不如曹院判,也是太医院一等的女科圣手了。月末的几日会来月事,也是江娘子亲口说的,我们早就备好了一应的东西。可偏是至今没来——”

“不到一个月的身孕,”楚王站起身,右手撑在了一份合着的奏章上,“太医能不能诊出来。”

对视一眼,李嬷嬷不确定地说:“这个,我们也不能定准,还是得问太医。”

“她呢?”楚王闭了闭眼睛,“她这几日,怎么样?”

这个“她”,显然是指江娘子。

严嬷嬷忙回:“江娘子还是和平日一样,看书、作画、写字、见人……现在又多了弹琵琶、吹笛子。有人请她,她有空就去,没人请她也没人来,她就自己找事做高兴。该吃饭就吃饭,该睡觉就睡觉,不和人生气,也不多问什么……我们也看不出来,她是不是猜出自己有了……”

“我知道了。”楚王开口,声音平淡,“你们先去。”

他道:“不要声张。不许议论。”

事情已经回了上去,该怎么处置,只能殿下决定。

即便是严嬷嬷,也没在此时多话,敛声退出了房门。

等走远了,四周无人,两人才头并着头,悄声谈论起来。

“江娘子若真是有了,这一胎再晚来两个月多好。”李嬷嬷叹道,“偏是才来一个月就——哎!”

“你说,”严嬷嬷更低声,“来咱们府里之前,江娘子真只是丫鬟,还是——”

“这有什么要紧!”李嬷嬷说,“陛下宫里还有再嫁的妃嫔呢!要紧的是孩子,到底是不是——”

“那若她只是丫鬟,孩子就一定是殿下的呀!”严嬷嬷便说,“就怕她不是。混淆了天家血脉,那可是大罪!”

“大罪也是她的,不是你的!”李嬷嬷道,“没影儿的事,可别乱说。”

虽然江娘子有如此沉鱼落雁的容貌,又已二十岁的年纪,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到进府之前还是处子啊!

或许宋家的夫人娘子们严防死守——那霍娘子不就把宋郎中管得很严吗,康国公也快六十的人了,哪能动儿媳妇的陪嫁。再有,她和姜侧妃生得这么像,或许就是宋家预谋已久要算计殿下的人呢!

“哎!”严嬷嬷叹了又叹。

“可惜看不出殿下疑心不疑心。”她道,“不然,咱们也不用在这乱猜了。”

她们离开的书房里,楚王站在窗前。

窗棂的花纹在他脸上投下阴影,阳光半暗,照出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长案上,那份一刻钟前被他按在掌下的奏章已经打开,上面写着“进规退矩、恭和淑慧……请……为孺人”等语。

这是他四日前写好的奏章,只是还没有递上去。

给青雀请封孺人,由她在府里自在过活。但,不再见她。

不再见她。

“呵。”楚王轻轻嗤了一声。

大步走回案前,他一眼也没有分给奏章,只在阴影中,拿起了近乎墨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