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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些呼吸。

“你说你,说这些做什么?”打发走其他侍女,李嬷嬷不禁叹气,“不是白添麻烦。”

“若让殿下对江娘子多了心结,以后不来了,”她发愁,“以后,咱们还要和去年那样过?”

严嬷嬷攥起手帕。

“我是,我就是,”她忍住泪意,“咱们乐着,殿下一个人心里苦着,好容易家里不一样了……”

“哎呦,我的姐姐!”李嬷嬷无奈,“殿下好不好,那是你我能管的吗?那是贵妃娘娘和陛下才能管的!你我不过是殿下的奶娘,殿下从前吃了咱们几口奶,如今尊养着,你还真是殿下的长辈了?殿下让咱们做什么,咱们尽心尽力地做,就是不辜负恩德了。至于殿下的心事,贵妃娘娘都管不了,我说得难听些,你又算什么人物呢?”

严嬷嬷艰难应着,到底擦了擦泪。

“再有,你说咱们承江娘子的好,可你那些话,分明是对她不好。”李嬷嬷又道,“虽然咱们只听殿下的吩咐,不管旁人,可若叫她知道了,你平白多得罪一个人,又有什么好处。”

……

从浴室出来,青雀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变了。

她来的这些天,和众人日渐熟悉,楚王对她的“恩宠”也不见衰减。虽然楚王在的时候,大家都更安静小心,但总体还是寻常的肃然恭敬,并不像现在这样,人人噤若寒蝉。

青雀便也放缓了脚步和呼吸,悄悄挪动到卧房床边。

楚王仍倚在床边的玫瑰椅上,似乎在等她。

可她坐下,楚王却一眼都没有看她,更没有一句话。

才洗个澡的时间,这是……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给青雀提示。凭她自己,当然猜不透楚王的心。

这些日子,她在楚王府尽兴玩乐,似乎武陵人到了桃花源一样快乐。可她并没有忘记,楚王府并非真的大同世界、人间仙境。楚王就是这府里的君主。他一怒而众人惧,一安,而众人宁。

青雀只是他的一个姬妾奴婢。

臣民感念君王的恩典,却怎敢妄然揣测君主之心。

“睡吧。”许久之后,楚王发出沙哑的微声。

“是。”青雀听命躺进床里。

灯熄了-

之后的几天,楚王没有再来。

他人不在,赏赐却一日不少送入云起堂。

先是那一晚说过的几个乐工。第二天,是一套进御的宣州笔。第三日,是一桌太白楼精心烹制的,共三十六道菜的酒席——青雀各送了几道给瑶光堂和永春堂。第四日,是胡商带来的一对金铃。

这金铃只有半个巴掌大小,悬在檐下,经风吹动,却会一同演奏出一段胡人的乐曲。

已入三月的温暖晚风里,青雀和侍女们簇在窗前,一人拨动一次,将这曲子足足听了大半个时辰。

如此频繁的赏赐,好像是在对她、对王府里的人说:

虽然他人不在,可他仍然时时关注着云起堂。

第五日的赏赐,青雀还不知道会是什么。

一早,她听过金铃吹的曲,便坐软轿至王府东门,又从东门乘车,一径来到了永宁坊雁巷自西第二所。

楚王送她的房舍。

鱼鳞覆瓦、青砖院墙,又是一色青砖铺地。庭院中一株苍翠的松树,映着又高又蓝的天,在繁花似锦如云的春日里格外显得清净。一迈入衡门,青雀就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赞叹。

这里和云起堂有些像。她很喜欢云起堂满院的绿意,所以,她也喜欢这里。

跟在她身后的碧蕊和芳蕊四目相视,眼里却都没有能出门玩乐的欢喜。

她们在怕……在担心。

娘子的月事,说是月末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