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备,变得坦诚:“我不喜欢听到你提起她。”
柏溪雪小声说,过了一会儿,才听见言真轻轻的声音:“我没有想起她。”
“那个时候,其实我只是想起了言妍,”坐在副驾驶上的人低声说,声音亦如夜色轻柔:“有些时候,我会觉得你和我的妹妹有点像,特别是小时候。”
大概是倦了,她尾音低低的,带上了小小的、含糊的鼻音:“虽然你大概没有见过。”
“我见过她。”柏溪雪却忽然说。
她注视着眼前茫茫的夜色,思绪却浸入回忆之中:“那是我九岁的时候,我见过你的妹妹,也见过你。”
“言老师……你还记得么?”
她问,终于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口。言真却没有再答复,在黑暗的夜色里,沉默兀自凝固,柏溪雪紧紧地抓住方向盘,不知为何竟然在这一刻感觉到一股呼吸不过来的紧张。
一直过了许久,她才慢慢地偏了偏头。
然后,柏溪雪发现言真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大抵是真的太困了,她睡得这样的熟。困困歪歪的,空调冷气里裹着毛巾被,看起来倒像个小女孩,在毯子底下缩成小小一团,手却还规规矩矩地拽着安全带。
柏溪雪知道她从小就是好学生,品学兼优,家境小□□活美满,和她这种从小出生在豪门腥风血雨八点档的人从来不一样。
哪怕后来她母父双亡,一无所有,也依旧无法磨灭她身上那种,曾被爱环抱多年而培养出的沉稳自若。
这让柏溪雪深深嫉妒,直到如今也令人难以释怀。
又拐过一个弯,柏溪雪听见自己轻轻地笑了一下——还好,言真已经是她的所有物了。
车载音箱里放着歌,马路上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后退着,在阔叶榕的枝叶间明灭闪烁,黑夜里像无数亮晶晶的眼睛。大小姐伸出手,将冷气调高,轻轻地跟着哼歌,一直往夜色深处开去。
至少这一刻,夜色里亦不觉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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