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都一清二楚。言真感受到自己的头发被柏溪雪温柔地揉了揉:“我在这里,别怕。”
脖颈后被人亲吻,好似被捕食者衔住后颈,然而这吻又带着哄诱,让人陷在怀抱里,一瞬间只想温驯地点点头。
她便循着本能这样做了。从背后,柏溪雪看不见言真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她果然在安抚下慢慢舒展了身体,像一只小动物迟疑小心地露出了绵软的肚皮,任由柏溪雪在这最脆弱的部位,轻轻摩挲。
言真其实身形纤挑,但受女性生理构造影响,小腹处仍有薄薄一层的软肉,柏溪雪承认自己不太道德,明明人家还在不舒服,她却一下子没管住自己的手,忍不住轻轻捏了一下言真的小肚子。
言真瞬间又抖了一下,似乎想躲,挣扎了一下,却又因为被柏溪雪整个捞进怀里,无处可逃。
最后她只能回头努力瞪了柏溪雪一眼,小声而飞快地说:“变态。”
尾音软绵绵的,倒也没有真的在生气,毕竟止痛药开始生效了,小肚子也暖洋洋的,她承认自己这一刻被揉搓得有点舒服,索性打了个哈欠,任由柏溪雪胡作非为。
然后,她便感受到对方的吻便又密密地落了下来,从发顶到后颈,最后又停留在耳际,柏溪雪的呼吸扫过她耳垂,酥酥麻麻,忽然低声喊她的名字:“言真。”
言真已经被亲得快要睡着了,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你还记得我小时候遇见过你的事情吧?”
柏溪雪的语气很郑重,言真以为她要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瞬间又努力打起精神,很认真地想了想:“记得,怎么啦?”
“其实我小时候还没有喜欢你。”
“……把大伙叫过来就为了说这点事。”
“诶,不是,你别睡,别睡,”柏溪雪摇她,“我其实是想说,我小时候幻想过,如果你是我姐姐就好了。”
这是真心话。
小时候,她不止一次想象过,如果自己是言妍就好了。
八九岁的小女孩,还没有意识到世界上阶层之间的落差会多明显,也意识不到,其实世界上每一个人,都会有处于自己位置的痛苦。
她只是常常感到寂寞。在父亲经年累月的背叛,和母亲日复一日的怨恨里感到寂寞,在要好的仆人一次次因为各种原因被调走时感到寂寞,在小马、兔子和狗的死亡中,也感到寂寞。
她曾像小孩渴望橱窗玩具一样,渴望过言妍的生活——要是有一个姐姐就好了,想有一个温柔的姐姐,想有既在乎她心情,又会陪她玩的姐姐。
想有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姐姐。在嫉妒沈浮之前,其实她最早嫉妒的是言妍。
柏溪雪低低叹了口气,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样轻浮的嫉妒,是什么时候悄然转变了。
她曾渴望全身心的爱,但因为心知自己无法得到这一切,所以她愿意给钱。
但是现在,她却渴望能付出爱——这样的爱能通过付账单实现吗?
当然是不能。黑暗之中,柏溪雪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又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曾经希望让自己更开心,所以希望有一个姐姐。而如今她想让言真开心,最好自己也可以站在她身边,有资格抚过她的面颊,吻过她的唇。
但这样的位置,只能留给爱人。而她知道自己没有这样的资格。
于是,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揉了揉言真的头发,试探着喊了一声:“言真?”
对方没有说话,大概是在长久的等待中睡着了。柏溪雪低低地笑了一声,感到有一丝落寞,又有几分庆幸。
明知得不到回应,反而有安全感。她慢慢靠过去,将怀抱缓慢收紧,直到脸颊依偎上对方柔软的发丝,终于有勇气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