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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斌还在诉说,甚至言语都有些急切,想要尽可能的将自己得来的人生经验传输给苏琮:“琮儿,外头不像京城。京城是明面上跟你讲礼讲法,然后暗戳戳捅你一刀子。外头可能就是直接捅你一刀子了。因此,你在外切忌要多听多看,少发表意见,以及少同情。”

苏琮听得易子而食四个字,再看眼瘦弱枯柴的苏敬仪,眼眶已经泪水倒转了:“爹,敬仪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记住的。”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写下来,每天早起你给我看一遍!”

“好。”苏琮应下,认真提笔写出门在外须知。

苏敬仪献计献策,凑了整整八条:*

第一、饮食安全要注意,宁可被嘲,也要小心为上,步步检查;

第二、哪怕去茅坑,都要锦衣卫派人盯着;不管在哪必须带人,小命为上;

第三、未知全貌,不许评价任何事情,免得被人利用少年冲动;

第四、尊重礼貌对待所有人;

第五、别嘴硬,偶尔要融入地方,学些地方方言和地方风俗规矩;

第六、别先入为主,评价一个人一定要客观;

第七、有事直接沟通,别暗中揣摩,尤其是像我们关系关系复杂,别信真假少爷如何如何的对比废话;

第八、待定,凑个出行的吉利数字。

苏琮:“……”

苏从斌看着倒是真挺有混江湖经验的苏敬仪,倒是放心,也不矫情,道:“琮儿去喝口浓茶,化点妆遮掩熬夜憔悴的容颜。咱们不管如何鹤先生,还有其他几家要随同去琼州的附医武师,都要一一拜访。”

“昨日为父估算时间有错,在定国公府呆得久了些。只能今日忙碌些了。”

“不过,也有些好处。等你安顿好后,你二叔可能就可以调动了。到时候当地驻军起码也算有个熟人,办事说话都方便些。”

“敬仪你在家好好练字。我现在也去妆容掩一二。”

听得这声声叮嘱与解释,苏敬仪率先毫不犹豫:“好的!你们放心!我有经验了,会写完字就乖乖吃饭睡觉的!”

“行。琮儿,咱们紧迫,还是车内再遮掩吧。鹤先生咱们……”苏从斌话语一顿,看向苏敬仪:“敬仪什么都不知道,你从江湖经验分析一下。鹤先生是专注学问的好先生,但东华书院近些年忙着追求天下第一,有些过份了。你说苏琮还要继续拜鹤先生为师吗?这嫡传师徒关系就如同父子关系,若是断绝,也会被指责白眼狼,而后恐怕东华书院一系从今后都会视苏琮为敌。”

先帝爷时期,政治晦暗,国子监更沦为争权夺利的工具,乌烟瘴气的。所以私塾崛起。武帝登基十年了,一开始忙着打仗,后来忙着开海赚钱。眼下有军权有钱了,自然要腾出手来彻彻底底收拾文臣。

这些过往,苏从斌想了想,也低声跟苏敬仪分析了。

苏敬仪回想着东华书院在原著中浓墨重彩的描写,毫不犹豫开口:“当然要断绝了!真专注学问,是那一方面的学问?苏琮非但不会种田,连高粱都辨认不出来。所以作为一个百姓,苏琮还年轻,那我肯定觉得是他师父有问题啊。竟然这个都不教导。”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算了,还是不跟你说了,你不懂学问两个字。”苏从斌瞧着言之凿凿的苏敬仪,抬手按了按自己额头,觉得是自己脑袋磕糊涂了,竟然想着听听苏敬仪的意见。

“琮儿,我们走。”

苏琮闻言沉默了一瞬,给苏敬仪一个安抚的眼神后,便转身打算跟苏从斌一起离开了。毕竟他能听得出父亲言语间的着急,是恨不得立刻马上把这些事情敲定。

换句话说,这一刻他对戴罪一词有了更深刻的体悟。

戴罪,不仅仅是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