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两姐妹明夸暗贬,一句话一个坑,将刀对准了裴素英,反而是之前被针锋相对的自己现下可以作壁上观。
李昭听着众人接连不断的声音,竟觉得有些好笑,她一直知晓,自己察言观色的本事强过其他,有时单单一面,寥寥几句,她便能知晓那人的意图。幼时她曾以此为乐,看着宫中来来往往的宫人,去猜他们的心思,应验时的喜悦让她沾沾自喜,很快她发现自己不满足了,宫人在她面前毫无遮掩的神色让她失了兴趣,有一日她偷溜进清心殿的屏风后面,偷偷看见李洲和那些大臣你来我往的交锋,那时她年纪尚小,只觉十分有趣,好奇驱使着她一次次的去偷看。
一次议事时,李昭探头去看对面人的神色时撞到了一旁的花瓶,花瓶碎掉的声响吓得她不知所措,抬头看见的就是走过来后一脸无奈的父亲,“都先下去吧!”等到殿中大臣都退了出去后,李洲转过身来问她,“怎么又跑到这里了?我不是说了用过午膳陪你去放风筝吗?可是等不及了?”
李昭眨着水灵灵的眼问道,“父亲是不赞同他们刚刚说的话对吗?”
李洲一愣,“你知道刚刚我们在商议什么?”
李昭摇头,“不知道,但是刚刚父亲说话的语气分明是不耐烦的,而且您也没说赞同啊。”
李昭有些想不起当时李洲的神色到底是如何的,只记得那日回到长秋宫后,母亲将自己狠狠罚了一顿,而后更是将她禁足了半月。
她不知道自己错了什么,去质问母亲,“我不过是躲在屏风后面,其他的什么都没做,再说父亲看见我时分明是开心的。”
云诺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你心思细腻是好事,可长期下去,你的心是会累的,有时候呢,你可以歇歇不想那么多。”
“可师傅教导我们‘学而不思则罔’,他说要我们多观察身边的事物。”
“那你可以观察周遭景色啊,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这些带给我们的思索不比观察人少。”
李昭听见孩子的哭声回过神来,瞧着刘袂越发激烈的言辞,不由地皱了眉头,以往最多是在家宴上同一些宗亲贵族暗地里搞一些小动作,如此不加掩饰的讥讽倒是少见,她看向李洲,李洲一手搂着柳允朗去拿桌上的点心递到柳允朗面前,似乎对眼前的情形毫不知情,她心中盘算着,近来朝堂上也没出什么事,自己的这个二弟更是默默无闻,何事至于刘袂嚣张到这个地步。
第二日,李昭便有了答案,正日里祭天祭祖,大朝会上除了百官朝贺,邻邦送来贺礼,宣读赦书外,另封李旸清为秦王,食邑皆为最上,同时下旨由贵妃代行皇后桑蚕之礼,与此相比,加封李时悦三个出嫁公主的食邑就显得不足挂齿了。
李昭还是一向的不在乎,只要李洲没有废太子,其他的都不算什么,“去请太子妃来长乐宫中小坐片刻。”可后宫中那些嫔妃可不是这么想的,尤其是没有子嗣的,一味地冲到和安宫向刘袂道喜。
长乐宫中,李昭还算闲适,裴素英就有些坐不住了,李昭笑道,“算起来你比我小了四岁,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宫中没有出嫁呢。”
“那是陛下疼爱公主。”
李昭手上动作没停,将泡好的茶递到裴素英面前,说道,“我看着你有些内火旺盛,尝尝这个,皋卢茶,止渴明目除烦,南边有做药用作止头痛烦热的。”
裴素英听李昭这话中有话,皱了皱眉头,李昭轻抿一口,看她没有动作,平静道,“尝尝,如何?”
裴素英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入口涩而苦,同自己以往用的茶都不一样,抬头见李昭面色平静的将茶喝完了,也仰头喝了下去,想了半天也只有一句,“这茶很是独特。”
李昭看她神情勉强,分明是不好拒绝,抬手又给她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