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李昭嘱咐人备马车,说道,”
去平康坊!”
望月问道,“殿下去那里干什么?平康多数宅院都被烧了,现下一片混乱。”
李昭并未解释,只说道,“请太子殿下结束公务后来我府中一趟。”
到了平康坊,到处都是被火焚烧后留下的印记,原先井然有序的房子已是破败不堪,李昭沿着街巷走,心中想的却是当晚的惨烈,成夜的大火该是多么可怖,可到了现在,轻飘飘一句‘朕也左右为难呀。’就想将这千百人的性命变成一笔糊涂账,那苦苦在官府前等着给妻儿老小交代的百姓又该如何?
李昭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突然有人在背后唤李昭的名字,李昭回头,竟是云恪驾马而来,“你怎么在这里?”
云恪冷哼道,“该是我问你吧?这里房屋被烧,随时有倒塌的风险,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李昭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芊云逃出来时,有些常用的东西没有顾得上,我替她来看看还有没有未曾烧毁的。”
云恪皱眉,“什么东西那么宝贵?芊云所在的那处离春风楼不远,若是还在屋中怕也是烧成灰了。”
“只是用惯了的琴罢了,既如此我就回去。”
云恪拦住了她,“你当真没什么事?你现在看着脸色不太好,我送你回府?”
李昭摇头,“你来此处定是有公务要办,我的马车就在前面停着,我自己回去就好。”
晚间李明悯同柳怀远回来,李昭支走了柳怀远,留李明悯单独说话,“今日我进宫见了父皇。”
见李昭神色,李明悯有些了然,怕是父皇还未松口,自暴自弃道,“阿姐,此事你就不要干涉其中了,朝臣上谏要杀范赫君,皇室宗亲力保,两方现在斗得厉害,而且各地藩王又开始蠢蠢欲动,伺机挑起内乱,一个不慎,怕是朝堂都要乱。”
“阿悯,若是你,该当如何?”
“这……”李明悯苦想却也没个主意。
只听李昭冷哼道,“阿悯,你说了那么多,可少说了一点,那些死去的百姓又当如何,那些苦苦在等决断的死者家人又该如何?谁给他们个公正?这世道本就于寻常百姓不公,若是连基本律法也如儿戏,岂不是将人比作草芥!若所有事都能这般抹平,我看这律法也没存在的必要了!”
“阿姐…”
李昭看着李明悯的眼中带上了几分失望,说道,“阿悯,你这些日子常去平康坊,你该看过那里的断壁残垣,该能想象到那处的惨状,我这两日一闭上眼,眼前就是满天的红光,梦里的惨叫我分不清是七年前的还是前几日的,七年前我选择了隐忍,让母亲那件事大事化小,不要牵累更多的人,现下我却是盼着将那罪魁祸首斩了,我不是圣人,也不是为了百姓,只是我自己咽不下这口气,父皇已松口将范赫君抓捕归案,既然此事父皇两难,那便让我来。”
李明悯低头沉默许久,而后抬头说道,“阿姐,你说的对,是我自己不够坚定。最初我知晓时也是气愤不过,恨不得亲自斩下范赫君那厮的头颅,可不知为何,在几方的缠斗中却被渐渐带偏了方向。阿姐,你说要如何做,我听你的。”
不知从何时起,李昭出入书房的次数多了起来,甚至有时柳怀远同同僚商议时,李昭也只是躲到屏风后听着不曾避开,偶尔还会出口冷声反驳那些人。不仅如此,李昭往李洲和李明悯那处走动的时候都多了起来,甚至朝中开始有人议论李昭干政的声音传出。
这事儿就连在府中不常出来走动了的李时悦都有耳闻,担心道,“我听魏尧与我说,朝中有人议论你干政,这可不是件小事啊!你怎地突然这般动作?”
李时悦今日在府上摆戏台邀李昭来听戏,两人正看得热闹,李时悦突然这般发问,话中